“我們哪兒不去！“在弗朗西斯下決定的同時，遠在密斯特拉的晨光與微風酒館內，碎石也這麼說。半分鐘前，在解釋了灰羽山的處境之後，卡列尼娜向他提出了立刻找女皇求援的建議，但是立即被否決了。“不用那麼麻煩，俺隻是想知道，他們到底要乾什麼。“他這麼說。矮人和精靈在某種程度上存在著相似性，他們都是固執而且堅韌的種族，固守著自己的生活，不會輕易改變，而這也是矛盾的根源。它們都固執己見，不願意認同其他文明。前者瞧不起後者鶯鶯燕燕的生活方式，而後者認為矮人們是一群沒有生活情調，不懂得回報自然恩賜的土包子。雖然同為中立陣營，並且還是鄰居，但矮人和精靈們的關係非常冷淡。如果不是非常緊急，矮人是不會向精靈求援的。而眼下，灰羽山的事情顯然還沒有到無法收拾的地步----卡列尼娜知道自己心急了。她想起碎石剛才說的是：以戰爭相威脅，而不是已經開始了戰爭。戰爭還沒開始，隻是處於互相小心翼翼地接觸的階段。卡列尼娜能理解來襲者的這種謹慎：矮人和食人魔也許在群體秩序和藝術品鑒方麵有所欠缺，長相也是出了名的具有喜感，但自然是公平的，它在讓他們有所欠缺的同時也給與了它們與眾不同的天賦。矮人是天生的戰士，工匠，鍛造大師，而看起來有些傻的食人魔更是近戰職業的噩夢，男性食人魔擁有翡冷翠內海東南部大陸上最強大的力量，他們中的優秀成年戰士甚至可以和山嶺巨人在臂力上一較高下，而女性食人魔則是天生地土係魔法師，雖然隻會使用簡單的單係魔法。但加上她們強壯的體魄，整體的戰鬥力就遠遠不是羸弱的其他種族法師可以比擬的了。他們在戰鬥方麵可都是一流的好手。貿然進攻一座充滿這些大塊頭和武器匠的城市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問題是，既然不容易，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卡列尼娜想。這是一個暫時沒有合理解釋地問題：整片翡冷翠內海都是眾生之門的轄區，相比起這片人類文明的中心地區，灰羽山隻是一塊不起眼小山頭，居住著未開化的穴居居民。除了食人魔糞便沒有之外，灰羽山能有的東西他們都有，甚至更豐富。他們完全沒有必要穿過整片暗語平原。又越過兩座山脈來找矮人的晦氣。卡列尼娜把這個問題說了出來。“不知道，他們的信使隻來得及說自己的名字;••”碎石攤了一下手。卡列尼娜對他話語地戛然而止有些疑惑。但很快她就醒悟過來。因為她對麵地倫魯茲咧了一下嘴。露出了他那些像鋸齒暗礁一般參差不齊卻異常尖銳地牙齒。----很好。現在我明白為什麼隻有皮厚肉糙地矮人才願意和你們混在一起地原因了。卡列尼娜想。“然後他們就開始進攻了？”她繼續問。“大概吧。俺不知道。”“不知道？““他們在回音山穀附近紮了營。沒有再給倫魯茲送晚餐。上麵地人也沒把他們當回事。該乾什麼就繼續乾什麼。第二天。俺和倫魯茲就按照邀請到了這裡參加這個無聊地典禮。”碎石伸手撓了撓鼻側。說。“不過昨天有消息說他們並不是沒動靜。而是繞過了防線開始做小動作。這些小崽子們很不老實。引開衛兵。搗毀了幾個哨點和礦坑。殺了一百多名礦工。給銀泉礦洞帶來了不小地威脅---當然了。要是正麵戰鬥。他們沒有任何機會。灰羽山地戰士不怕任何人地挑戰。我們地戰錘會讓他們知道冒犯熔爐議會地後果！”----這還是不合理，不過我還得再問一個問題。“那麼，你是怎麼確定他們是眾生之門的人的？”“倫魯茲，拿出來給她看看。”倫魯茲停下來，揩揩嘴，伸手在腰上皺巴巴的皮囊裡摸了半天，摸出一塊金屬牌，拍在桌麵上。杯盆發出了清脆的撞擊聲。燭火輕微搖晃了一下。卡列尼娜看著這塊金屬銘牌，眼眶微微一縮。----我認得它！“你一定認得它：眾生之門的銘牌。這可是個好東西啊，當然我指的是材質方麵，它差點崩壞了倫魯茲地兩顆牙，但它自己卻沒留下一點痕跡。“碎石說。”要不是它過早被亮出來，那個可憐的家夥也就不用死了。----他不知道我的老夥計倫魯茲對亮晶晶的東西有特殊的愛好。“卡列尼娜朝它伸出手去，想要拿過來仔細看一看，但是這個想法很快就停止了，因為倫魯茲隻有四根粗壯手指的大手重新覆蓋住了它。他抬起昏黃的眼珠。用不是太友善。卻也不是嫌惡的眼神瞥了她一眼，仿佛是在說這是我的東西。然後將它重新塞回了口袋。“現在你明白俺地意思了吧？“碎石說。”這次來密斯特拉，俺本來是沒什麼特彆地打算的。參見典禮，吃完喝完，然後回去繼續整治那些頑皮地小家夥。不過，既然知道這裡就有一個在眾生之門能說得上話的家夥，那麼這件事情就非做不可了。“卡列尼娜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事情已經很明白了，除了弗朗西斯之外還有彆地眾生之門的人在森林裡出現。他們現在正在矮人的領地威脅他們的家園。事情有些棘手，在人類聯盟中流浪半個世紀的卡列尼娜很清楚眾生之門的強大，這個人類聯盟最大的暗勢力一直是其他種族地陰影，沒人知道他們真正的實力，強大的奧蘭納學院隻是他們在陽光下的冰山一角。如果他們真的決定正麵出擊的話，單憑森林矮人和食人魔這兩個僅在武力上有點優勢的種族是無法與之抗衡的。而更讓卡列尼娜深思的是她不能確定這些人是否出自弗朗西斯地授意----用來牽製其他人的注意力，或者給自己偽造戰功。根據自己對弗朗西斯的了解。這種可能不是不存在。有時候為了勝利，弗朗西斯是不介意用一點小手段的。當然卡列尼娜也不介意，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現在擺在卡列尼娜麵前的是另兩個問題：如果這些襲擊者是弗朗西斯安排的，那麼在他已經過早地暴露了自己眾生之門高階探員的身份的現在，這種騷擾性地襲擊還有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其次，如果這件事和弗朗西斯無關，那麼他們的目的又會是什麼？這兩個問題看似與目前被動的局麵關係不大，但是從這可以知道一點外圍的動向。對於理清思路是非常重要的。卡列尼娜相信如果在這裡的是弗朗西斯，他也會下和自己同樣的判斷。“我會處理地。“她說。“那麼俺什麼時候能見到他？還是說你也能解釋？”“我不能解釋，我隻能說，你一定會得到一個滿意的答複。”“滿意的答複？你這個答複俺就很不滿意，老碎石和倫魯茲花了一整天的時間來找你們，而你就給了俺這麼一個不鹹不淡的回答？“矮人開始不耐煩了。“給自己一點耐心，我的朋友。““俺很有耐心，隻是不太喜歡等。“卡列尼娜笑了，笑的很愉快。“那正好。我也不喜歡等。那麼，我們現在就啟程吧？！”“啟程？“”去哪兒？“倫魯茲說著活動了一下身體，椅子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綠妖精森林，你要找地人在那裡，他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的。“碎石明顯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兩天前還在密斯特拉的弗朗西斯會突然跑去迷霧森林外圍。卡列尼娜說：“隻有他才能回答你的問題，順便也向我解釋一下為什麼會有其他眾生之門的人出現在森林裡做這種臟活兒，而且還傻到帶著銘牌。“碎石沉默了一會，才說：“你的意思是的人？”“我隻是提出一個可能。畢竟他從來沒想我提起過類似的事。我一直跟他在一起。如果有這麼大地動作，我不會一無所知。““也許他隻是瞞著你呢？畢竟他是人類。““那也正是我現在所擔心地。“說著，卡列尼娜推開盆子站了起來。“沒什麼彆的解釋了，來吧，我知道有一個便捷地交通工具能夠承載你們全部，如果現在動身，我們可以在後天的這個時候見到他，還趕得及後天地晚飯。“倫魯茲和碎石互相望了一眼。然後一起站了起來。“給我們幾分鐘時間。“碎石對她說，走到窗戶邊，和倫魯茲互相低語。他們的語速很快，而且用的是矮人語，卡列尼娜不諳矮人語，但是從碎石不時爆出幾個急促的音節可以知道他們的意見並不統一。在說話的過程中，食人魔領主向卡列尼娜這邊望了三次。很快他們的交流有了結果，倫魯茲似乎有些不悅，率先朝門口走去。在和卡列尼娜擦肩而過的時候說：“小家夥！如果不是你請我吃了一餐的話。我一定會擰下你的腦袋。”卡列尼娜不理解他的不滿。朝碎石揚了一下眉遞過一個疑惑的眼神，後者則無奈地用一個苦笑回應：“你說的交通工具在哪兒？“永夜港！“----我不知道你找艾斯特爾是為了什麼。不過很明顯，現在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要解決。安德森。卡列尼娜心裡說。她朝碎石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一前一後朝門外走去。他們沒有注意到兩名一直注意著這邊的精靈貴族交換了一個眼神，其中一人很快離開了櫃台，朝三人的背影張望了一會，直到他們消失在朦朧的夜色裡，然後朝林歌神殿的方向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