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日落,花謝花開,有些事情總是要來的。接待的場麵吉安娜沒有看見,因為弗郎西斯沒有心情在忙乎了一晚上還要應付一幫政客,而且他覺得有其他人可以代勞。他指的其他人是一路如影隨形似有所圖的聖女一行。公主貴體有恙,聖女出麵接見也不算逾越,畢竟她還打著協助和談的旗號來的。顯然彆人也是這麼想的,這就導致了談判團的家夥吃閉門羹的必然。因為聖女今天也是閉門謝客,沒人敢在白盔守護騎士的目光下敲門。談判團在清晨抵達狂風峽穀,百餘人聲勢浩大地等待公主和聖女的檢閱,卻在日中才由治安官的帶領去軍營落腳——在這個一眼望穿的破落小鎮上已經找不出足夠給這些官老爺棲身的體麵的房子了。為此有個不夠老成的年輕官員私下抱怨了很多次,他從來沒有出過待遇如此之差的公乾,不但被一紙調令從安逸的都城趕到了一個不毛之地,而且還被冷落,安排在軍營裡,沒有例行安排的美酒和歌舞,周圍儘是些邋遢的士兵,他們瞥過來的古怪眼神讓他發誓要挖掉他們的眼睛。不過到了黃昏,他的抱怨開始消失了。因為他發現這還不算最糟的。沒有舞女,沒有風琴伴奏,的好吧,這裡是邊寨,我是來維護和平的,但為什麼連奶酪都沒有?喝紅酒一定要配奶酪的啊!雖然這酒喝下去時的味道比吐出來的好。最讓他失語的是,老眼昏花的稅務官一邊費力地咀嚼,一邊疑惑地問旁人,他叉子上已經被他咬掉一半還在彈著腿的螞蚱是什麼玩意的時候。陪同的軍官壓低聲音指了指帳邊的衛兵告訴他們,彆這麼嚷嚷,“否則他們都會要的。“這隻是個插曲,雖然他對新鮮的螞蚱並不犯悚,卻也提不起胃口,預想中的歡迎晚宴草草收場。如果說稅務官乾癟的嘴唇上的綠汁讓他失去胃口的話,接下來的消息則讓他失去了風度。“你說什麼?公主還沒檢閱過軍隊?“他忽地站起身,失聲問道。“布萊德,坐下!”嗬斥他的人是談判團的領隊,說罷不慌不忙地用方巾抹了抹嘴唇,放下餐叉,然後擺正姿勢,麵向軍官。“原諒他的冒失,請繼續說。”“事實上,我知道得也不多。”軍官聳了聳肩,用叉子敲著錫盆。”不過既然你們是來和讚比尼亞雜種們討價還價的#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協助談判,”被稱為布萊德的年輕人忍不住糾正道。“有區彆嗎?好吧,協助談判,如果你在意這個稱呼,“軍官放下叉子,合起手,擺出一個正式對話的架勢,”既然你們是來談判的,那有些事情還是了解一下比較好。看到外麵了的士兵了嗎?相信各位大人在來的路上已經注意到了,從這裡到河下遊峽穀地帶,都有軍營,駐紮著整整三萬年輕力壯的士兵,滿山遍野氣勢磅礴,能唬住不少人。不過我想各位大人都知道,這些‘精銳’們半月前手上拿的武器還是劣質鐵鋤,穿的也是葛麻衣。整個師團沒有完整的編製。武器和裝備也是從其他師團淘汰下來的東西,儘管這樣,還是有很多士兵衣不覆體。更值得注意的是,他們雖然看起來身強力壯,但實際上都是新兵,一次戰役的經曆也沒有。而且西北苦寒之地給了他們強健的體魄,卻不能教會他們按令行事。每天的例行出操就得花辦個上午的時間,這還沒算回營用飯。要是對岸的鐵騎傾軋過來的話,我想他們可能倉促間陣列都擺不出來。所以#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說到這裡,軍官嘿嘿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