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疼嗎?”“好多了,喔!““抱歉,我應該慢慢地揭。它結痂了。”“不,快點,一口氣剝完。傷口不能悶,流點新鮮的血對它有好處#8226;#8226;#8226;#8226;#8226;啊!你怎麼#8226;#8226;#8226;#8226;#8226;#8226;““你叫我剝的!“一卷發黃的帶著血痂的繃帶落在錫盆裡,吉安娜轉身從旁邊早已準備好的熱水中取出毛巾,用力擰,水珠歡快地叮咚。很多水隨著她有點彆扭的動作甩到了外麵。“這些事你可以叫侍女來做。”弗朗西斯看著地板上的水漬說,十分鐘前,他從軍營回來,發覺肩膀發癢,意識到自己必須處理傷口。吉安娜自告奮勇地上前幫忙,剝掉了他上衣,讓他背靠床頭半**身體。“我不放心,”吉安娜用熱毛巾仔細地擦拭他的肩膀,膿水和血漬褪去之後,上麵宛如新月的一對齒痕清晰可辨。“你覺得這個傷口給彆人看見,會有什麼想法。”“而且,我可是在神殿裡學過係統的野外急救課的,這點傷口不在話下.”她湊近臉,輕輕地吹氣。“那麼為什麼它不但沒有愈合,反而開始發炎了呢?““理論和實際總是有出入的。““我是不是可以把這句話理解為你從沒實踐過!““你猜對了!“吉安娜粲然一笑。“我可真夠榮幸的!”弗朗西斯臉上一熱,吉安娜用毛巾蓋住了他故作沮喪的臉。他伸手,沒有揭掉它,反而攬住了她的腰,把她抱在懷裡。“嗨,小心點,你的傷口#8226;#8226;#8226;#8226;#8226;#8226;會裂開的!““隻要你不掙紮,它就沒事。”“你拿那個來威脅我?痛得可是你自己!““你咬的,你得負責。“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兩個人感覺到彼此之間從未有過的自然而然的溫情,忽然異樣地安靜下來,弗朗西斯閉上眼睛,毛巾下,略顯消瘦的臉頰的線條慢慢地變得柔軟。吉安娜把臉貼在他的胸口,左耳雨聲,右耳心跳。“安德森!“她呢喃道。“恩?““要是可以永遠像現在這樣,那該多好?““我們會的。“他說,手上用勁,把她扶正。吉安娜眼神有些迷離,她仰起頭,伸手隔這毛巾輕輕撫摸他的輪廓。弗朗西斯俯下頭,毛巾從臉上滑落。就擋兩個人的唇要貼在一起的時候,門口傳來咳嗽聲,吉安娜仿佛是受驚的兔子一樣彈跳起來,弗朗西斯忍不住呻吟了一下。肩膀開始滲血。“紅發!你不知道敲門的嗎?““我倒是想敲來著,可是它沒關啊。“ “我去倒水!“吉安娜飛快地起身,端起盆子,往外走。“我什麼都沒看見,真的!““閉嘴!“弗朗西斯披上衣服,”說!什麼事?““討債鬼又來了!““討債鬼?“弗朗西斯疑惑了一瞬間,旋即明白了他們指得是隆汗頓和達蒙。”我以為你能應付他們。““如果你不下去見他們的話,他們就要把我腦袋擰下來!““達蒙不是每次都這麼威脅你的嗎?““這次不一樣,是認真的,你去看了就知道了!“和埃林元帥達成協議的事情弗朗西斯連吉安娜也沒有透露,倒不是故意隱瞞,隻是因為他不能在不提及愛密麗的情況下把事情說通。左賽敦攻入讚比尼亞國界在早上就由左賽敦那邊傳過來了,他們要求賽比奧履行盟友的義務,增援他們已經逼近達泰摩那爾穀地的部隊。很合理的請求,對付讚比尼亞人的主力騎兵,賽比奧軍隊顯然在經驗上更勝一籌。弗朗西斯答應了,但是結果卻有點出人意料,至少對隆汗敦來說是這樣。“你確定不是他傳錯了命令?”這是隆汗敦見到弗朗西斯的第一句話。話裡的他指的是紅發。“我們真的要把這個大好的機會拱手讓給獅吼軍團?”“沒錯。命令是我親自發的。”弗朗西斯說,按照埃林的意思,山獅部原地駐紮,接手平原鎮和它身後的三個隘口的防禦任務。原先駐紮在那裡的獅吼軍團八萬駐軍已經往前線開撥,還有幾萬增援會從陸續清泉平原西南防線調過來。“最近的部隊會在半天之內到達。““為什麼我們不直接參戰?如果一天前他們還在拿我們當炮灰的時候拒絕上前線,我還能理解,可是現在我就不明白了。”隆汗敦說。“說服你不在我的計劃之內。“弗朗西斯不緊不慢地扣衣領。晚風從大廳敞開的大門呼嘯而入,涼意襲人。“你忘了一件事兄弟!山獅軍團是我的!““這麼說我倒是不明白了,既然山獅軍團是你的,那麼為什麼你還要讓我做統領,你看起來不像是甘心屈居他人之下的家夥啊?隆汗敦,我現在很好奇,你是站在那一邊的。”“什麼意思?”“你知道我指什麼。你的態度讓我很好奇。告訴我上前線對你有什麼好處?““我不明白你在害怕什麼,但是好處是顯而易見的。讚比尼亞人已經潰不成軍,我們隻要一同跟進就能#8226;#8226;#8226;”“你說的我們是指你和我?還是你和彆人?““你,我,公主!大家都是!“隆汗敦說,”我們隻要攻陷達泰摩那爾穀地,就能長驅直入,根據同盟協議,最先踏入城邦的友軍有直接占領權。左賽敦對陣讚比尼亞近百年都沒能夠真正攻陷過他們的防線,更彆說占領了,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到時候我們可能獲得的軍功足夠讓最刻薄的上議院老家夥都閉嘴!““然後讓隨後跟進的獅吼軍團抄了後路?““你為什麼這麼想?““我剛才說什麼來著?說服你不在計劃之內。聽著隆汗敦將軍,我有我自己的立場,我不認為你的注意對大局有好的影響,如果你認為我的命令太過保守,你可以自己上,但是彆拖上我。在不能保證公主安全的情況下,原地固守是最好的辦法。”“如果我帶著山獅軍團上前線,那公主的安危不是更難保障了嗎?”“你大可以試試看!”弗朗西斯轉身,扣好最後一個按鈕,打了個哈欠,開始往樓上走。“紅發,送客!”隆汗敦看著他的背影,喊道。“托馬斯,埃林給了什麼許諾值得你這樣做?”弗朗西斯心中一動,在樓梯上站住,慢慢地回過身。“難道你真的不考慮你和公主的未來嗎?“看到自己的話起了效果,隆汗頓緊接著說。“明說吧,你想告訴我什麼?如果想要說服我,建議你直白一點,我不接受需要猜測的解釋。““無需猜測!吉安娜公主的遭遇你比我更清楚。雖然你有足夠的實力保證她的安全,但是這樣躲躲藏藏的日子是你們想要的嗎?上議院和梅奧不會放過她的。”隆汗頓目光炯炯,“老國王已經逐漸恢複健康,開始當政了,各界對梅奧以王儲自居的行為一直頗有微詞,他主張的新政更是觸怒了不少老牌貴族。重新丈量貴族私有土地,按照土地申報稅收而不是人口,取消騎士以上的貴族免兵役,還有逐年提高的國民賦稅。我不能簡單地把他主張的這些製度批判為無稽之談,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觀點和我一貫堅持的是一樣的,特權階層越來越臃腫的公國確實已經到了需要這些變化的地步。但是不是現在!它們觸碰到了很多人的底線。沒人喜歡彆人從自己口袋裡往外掏錢,就算國王也不行,何況他還不是國王。所以儘管他在奪嫡這件事情上借著吉安娜公主的過分忍讓而一直占優,但是一旦老國王口風鬆動,他那些擁蠆們馬上就會作壁上觀。上議院當然會站在他那邊,不過公國並非完全掌握在上議院手裡。““繼續!““隻要公主能在這場戰爭中獲得足夠引人注目的戰功,就沒人膽敢在老國王對她表態之前動手腳。獲得輿論支持更是不在話下!““這就是你要我上前線的理由?““我們隻有這個機會。“弗朗西斯沉吟了一會,抬起頭。“我們?”“是的,我們!”“你知道得比我想象得還要多啊!隆汗頓將軍!告訴我,你,究竟是誰?“弗朗西斯殺機畢現,一字一頓地說。”你隻有一次機會。“(近日女友鬨分手,不過本人暫時大比分領先中,局麵穩定,繼續龜速跟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