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容暖如春風,俊美的臉卻無端透出幾分邪魅之氣,乾淨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她的臉,緩緩摩挲著,薄唇輕勾:“我是你夫君。”聞言,照影不由怔住。夫君?葉非花竟已成過親?她的夫君又是什麼人?照影眨眨眼盯著麵前那張俊臉,懷疑:“你真是我夫君?”“我不像?”他歪著臉愜意地笑。照影秀眉輕蹙,抿唇道:“那你又是何身份?”他看著她,笑容暖如春陽又有幾分暖昧:“閉月羞花,你是羞花,我自然便是閉月了。”閉月?!風月笑?!他便是魔教教主風月笑?!照影心中著實一驚,隨即不覺自己太過遲鈍。這樣的氣質,這樣的身份,這樣的手段,還有這樣的彎刀,除了風月笑還能有誰?他抬手捏捏她的臉,有些不滿地嗔怪:“你我這般深厚的感情竟也忘了?”語氣中滿是寵溺之意,溫柔而令人舒心。照影搖頭,喃喃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他笑容微斂,漂亮的手指輕勾起她的下巴,薄唇中溢出一聲輕歎:“那你又如何知道自己是葉非花?”照影此時心已放寬,不再如之前那般害怕,直視著他的目光,俏皮地吐吐舌:“我猜的。”忽然想到什麼,她又有些懷疑地看著他:“不對呀!若我真是葉非花,那慕容秋白怎會一直沒認出我來?”這也是她一直不敢肯定自己是葉非花的原因。他笑著捏捏她的鼻子:“你忘了我們聖月教最擅長的便是易容了麼?你當日接近那慕容秋白乃是易容之後的模樣,如今才是你真正的樣子,他自然認不出!”原來是易容術。“可是,閉月羞花是夫妻,我怎麼從未聽說過……”她心中仍有疑慮,畢竟是“閉月”所說之話,她不敢輕易相信。何況,若葉非花早已與風月笑是夫妻,又如何還能嫁給慕容秋白?就算之前身份未露,大婚當日也該露餡了。再者,若她是葉非花,與陸少歡那一夜又該如何解釋?**的血跡分時已證明了她的處子之身!看出她的警惕之心,風月笑輕輕一揚眉,不待她反應過來,忽然伸出手扯開她的胸前的衣裳,一片春光儘泄!“你做什麼?!”照影本能地抱胸後退,柳眉倒豎,怒目瞪著他。他挑眉笑著指了指她右胸前:“不是信不過我麼?可認得你胸前這朵曼珠沙華?這便是我親手為你刺上去的。”又是這朵刺青!記得當日慕容秋白見到她胸前的刺青之時,神色也有異樣,莫非便是認出這是葉非花的記號?但若當時便認出,為何一直不說,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也並未發現她的身份,難道這刺青又另有其他之意?而這刺青正在右胸之前,若非與風月笑有過親密關係,又怎會知曉如此隱秘之事? 照影整了整衣裳,輕咳一聲,最後又問一句:“你我……已有過夫妻之實?”風月笑眯眼看她,俊臉緩緩湊到她麵前,伸手攬上了她的腰間,笑容忽然變得曖昧起來:“可要現在便證實一番?”照影訕笑一聲,明眸流轉,唇角輕彎,笑容妖嬈嫵媚:“我信你便是。”不管是真是假,且先順了他意再說。隻是陸少歡那裡,卻也有待考究一番了。風月笑一手攬著她,一手替她輕輕拂了拂額前的發絲,輕歎一聲道:“是我當初不該向你提起與慕容家的恩怨,又由著你去接近慕容秋白,結果害你成了如今這般樣子。”“與慕容家的恩怨?”照影雙眸微微一亮,倒是不知這魔教與慕容家之間又有過什麼深仇舊恨?風月笑不答隻笑道:“此事改日再與你細說,今夜天色已晚,你且先回房歇息,好好再睡上一覺。”他的笑容始終都那般溫和,一如融化寒冰的春風,連陰暗的地道似乎都明亮溫暖了起來。照影見狀也不再多問,任由他攬著腰朝外緩步走去。…………一覺醒來,天已大亮。照影輕揉著雙眼坐起身,思及昨夜之事,不由輕歎一聲。原先一直思尋著要找回記憶,如今真的知道了自己的過去,卻又忍不住心寒。葉非花,落花宮宮主,魔教妖女。一個個頭銜壓下來,都足以令她喘不過氣。曾以為什麼江湖之事與她毫無乾係,卻未料自己早已身陷於這紛亂之中!甩甩頭,她跳下床,張臂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又深深地吸了口氣,唇角輕輕揚起,露出一個釋然的笑。既是如此沉重的過去,那麼她不要也罷!葉非花早在一月之前便已死於慕容秋白之手,就算欠他什麼,一命也該早已還清!如今的她沒有過去,也不是什麼葉非花,隻是照影!何況,她還並未完全相信風月笑所說之話。風月笑,那個宛如明月般聖潔,有著溫暖笑容的俊美男子,竟然就是眾人口中的魔頭,昨夜也親眼見過那血腥殘忍的畫麵,實在難以想象這樣冷酷無情之人為何笑容還能暖如春陽?“宮主您醒了?”正思忖著,一名清秀女子走了進來,手上端著一碗熱粥。照影在桌前坐下,抬臉看著麵前的女子,笑盈盈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你認得我?”女子怔了怔,隨即“噗嗤”笑出聲來:“宮主真會開玩笑,您當然是我的主子,落花宮的宮主啊!”照影淺淺一笑,目光清靈,轉手又指著她道:“那你又是誰?”女子笑道:“宮主,我是紫依,一直服侍您的,是您的左使,您當真不記得了?”“左使?”照影微微眯起眸子,仔細觀察著她的神色,唇邊笑意不減:“那右使在哪?”聞言,紫依卻是麵色微微一變,抬眼看著她,眸光閃爍,支吾:“這……右使……和您一起出去辦事……死了。”“是麼……”照影見她這副模樣便知她定未說實話,她不過隨口問了句右使,想不到這紫依竟會有如此反應,那右使究竟是什麼人?又發生了何事?與她又是否有關係?照影正欲開口再問,忽然聽得外頭有人恭敬地喚了一聲:“教主。”接著便見一身白衣的風月笑緩步走進屋來。“教主。”紫依一見到風月笑,麵上便閃過一絲畏懼之色,立時埋頭退身到了一旁。風月笑斜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下去吧。”“是。”仿佛是鬆了口氣般,紫依恭敬地應了一聲便退出屋去。風月笑轉眸看向照影,微笑刹那間綻放,溫柔而又親昵:“昨晚睡的可好?”“還好。”照影輕輕點頭,眸子一轉,眼波若水,笑吟吟道:“夫君可用過飯了?”風月笑微愣,隨即微笑:“一早便來看你了,還未吃過。”照影笑著伸手去拉他:“那便一起吃吧。”他的手依舊是冰涼冰涼的,與他麵上溫暖的笑完全不相襯,她忍不住開口道:“你冷麼?”風月笑鳳目中一絲寒芒閃過,笑容似也冷了幾分,抽回手,淡淡道:“不冷。”照影不由也怔忡了一下,眉目微微凝起,他的笑容雖然看起來總是如此溫柔而又親切,但她卻能看出他的那一雙眼睛裡,帶著種說不出的空虛、寂寞、蕭索之意。不知出於何種感情,她又拉住了他的手,緊緊的握起,想將自己手心的熱量傳遞給他。她抬臉看著他眨眼笑:“我替你暖暖。”他微愣,鳳目中漸漸也有了笑意,溫柔道:“早知你如此體貼,我怎麼也不會讓你去慕容秋白身邊了。”照影輕笑一聲,問道:“昨日你說與慕容家的恩怨是怎麼一回事?”風月笑看她一眼,笑道:“你可知慕容家最為厲害的武學是什麼?”照影搖頭,關於這方麵她還未曾聽說過。“慕容秋白之所以成名,憑的便是他那一套‘遊龍劍法’。”“遊龍劍法?”“不錯。”風月笑眉目微凝,麵色沉了沉:“這套‘遊龍劍法’正是我教傳承的‘圓月刀法’的克星!”“哦?”照影不覺也有些意外,難道這便是魔教一直被壓製的原因?風月笑薄唇輕揚,嘴角浮起了不知是諷刺還是無奈的笑意:“此事說話又話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