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電梯,成欣然刷開門,鄧時朗擠進個腦袋往裡探,果然房間裡擺的全都是各式機器燈架和器材箱。他們合力把他拖到房間裡頭,陳勉坐在沙發上,雖然仍是無意識,但整個人都窩著抱得死死的,很緊繃。“二位有事的話可以先下去。”成欣然將他們送到門口,“樓下還有很多其他客人。”“但是我師弟他……”林闊有點猶豫。“我在這裡看著就行,因為他可能會難受。” 成欣然很誠懇:“另一方麵,畢竟我老板好心讓出地方給這位醫生休息,房間裡器材很貴重,還是要有人看著才比較保險。”“那行,”林闊巴不得沒事:“那麻煩你了。”成欣然衝二人扯了抹笑,砰地一聲在他們麵前關上門,一句話都不想再多說。房間裡,夜床已經開過了,窗簾密閉著。成欣然將窗簾重新打開,大片流光溢彩躍動出來。她視線不由自主遠眺,這裡層高優越,整片CBD儘收眼底,車水馬龍,夜景繁華,是北京為數不多的有都市浪漫感的景觀。成欣然燒上水,又開了一小扇側窗通風,外麵的喧囂也跟著闖入。依次旋開幾盞燈,將房間裡維持著舒適又昏暗的亮度。在劇組遇到的醉鬼太多了,什麼牛鬼蛇神她都見過,陳勉並不算難搞。不僅不難搞……她甚至覺得比他醒著的時候更好擺弄。她轉身將**胡亂散落的四五個腳架都整齊碼放好,旁邊空出一人的位置。正埋頭收拾的時候,陳勉突然發出難耐地嗯的一聲。成欣然快步走到他麵前:“難受?”“嗯。”陳勉無意識。她還試圖跟他商量:“上床躺著好不好?”他沒反應。成欣然遲疑了一下,手輕輕搭放在他臉側,臉上熱度滾燙,像發燒一樣。但她微涼的指尖在他臉上滑動,觸感熟悉又舒服,他潛意識微微靠向她。“陳勉,是我。”她忍不住輕聲喚他:“你真的已經醉到什麼都不知道了嗎?”“嗯。”成欣然輕聲笑了笑,醉成這樣居然還會聊天,那她也好商好量的:“你等等,我去給你拿條毛巾。”叮鈴鈴——陳勉的手機響了,他似乎是有意識,手指微微屈了一下。成欣然翻轉過手機看屏幕,“錢沉”兩個字明晃晃的掛著。名字似曾相識。在記憶裡摸索了一會兒,想到了,這是陳勉一個很重要的朋友。鈴聲響了幾聲便話斷了,緊接著進來條微信:群賢宴會廳是吧?我下班了現在過去。成欣然盯著這行字,突然咽了口唾沫,心跳要過速一樣,她的私心再也壓不住。她手指攥拳又緩緩張開,從他身側拿過手機,小心提溜著他的食指,把手機解鎖了。她深吸口氣,把電話回撥回去。 “活著呢還是趴下了?”電話那頭是錢沉的聲音。成欣然清清嗓,柔聲說:“您好,我是醫學峰會現場攝製組成員。陳醫生喝多了,現在在酒店74層休息,暫時睡著了,不用麻煩您過來了。”那邊一時沒反應過來:“誰?”成欣然把經過給他解釋一遍,又補了句:“等他醒了,讓他第一時間聯係您。”“也行。”錢沉說:“誒對了,您貴姓?”“我……姓葉。”“好,葉小姐,家裡人給您添麻煩了,多擔待。”“沒關係,應該的。”她說。掛了電話,成欣然緩緩吐出口氣,心跳得咚咚響。她偏頭看了眼陳勉,這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睜眼睛了?!“醒了?”她儘量讓自己聲音顯得平展。陳勉眼睛看著她,表情是罕見的乖巧外加呆滯,像麻醉還沒過勁兒的患者。“我是誰?”她問。“壞人。”陳勉回答,嗓音像被燒過一樣,看起來確實喝了不少酒。成欣然啞然,笑著說:“帶你去**休息,好不好?”這麼說著,她起身想把他拉到**去,結果這人下盤穩得很,紋絲不動。實在沒辦法,她將他的一條手臂架在自己肩頸處。彆看沙發到床就四五步路,他整個人都壓在成欣然身上,重的過分。要不是喝得不知南北,真以為他是故意的。變成醉鬼也要欺負她。“誒誒誒誒誒……!”陳勉往**一倒,拖泥帶水,把成欣然也一起拉著倒向他,順手把姑娘往懷裡一帶,非常老練。成欣然窩在他臂彎裡,不明不白的,被這個姿勢弄得彆扭。“你真的喝醉了嗎?”這人又不說話,表情十分平和地閉眼躺著。什麼啊,神一陣鬼一陣的。成欣然從他懷裡掙脫,手伸去床頭夠剛剛浸濕的溫毛巾。結果陳勉突然伸手搭她的腰,成欣然的腰很敏感,不由自主地瑟縮。他的手臂橫過來箍住她,酒後溫度升高,皮膚的熱度居然穿透衣料,引得她也隱隱有股燥熱升騰而起。她半趴在他胸前,姿勢親昵。借著燈光和月色,成欣然緩緩伸出手指,在他麵部的輪廓輕輕描摹。頭發比以前長了,微微遮擋額頭,臉部的棱角也比以前更加分明。但好看還是一樣的好看。成欣然的指腹劃過他的雙唇,軟軟的,比任何時候都炙熱,輕壓下去的時候似乎還會有指腹被嘬吸著的感覺。她湊近聞了聞,他身上並沒有很多酒氣,反而因為貼得過分的近,那股淡香水的味道更加占據她的鼻息。身體突然湧出一股難以言說的羞恥感。但也必須得正視自己,她本質上是個見色起意的女人,打從看到陳勉穿著西裝站在會場的那一刻,她內心就沒有停止過對他的覬覦。如果就這麼親下去,算不算是趁人之危?大概剛才自己也喝了不少,腦子現在拎不大清了。不管了。她忍不住低頭,將自己的唇瓣輕輕印下去,伸出濕潤的舌尖緩緩舔弄,再慢慢的輾轉到他的嘴角。他溫熱的呼吸慢慢瓦解著她的意誌。太可口了,陳勉怎麼會那麼好親。她湊近了瞄他,突然發現這人兩頰燥紅,一摸額頭更燙得厲害。她摸了把自己的,腦門傳來的熱度大差不差。糟糕了。成欣然把他的襯衫打開兩顆扣子,用毛巾擦了擦他的手腕和脖頸。又趕緊燒了壺熱水,正準備兌成溫水給他喝的時候,門外響起敲門聲。成欣然扶著陳勉,還沒騰出手來,門口又傳來了刷卡聲。“滴滴”兩聲,門開了條縫。但是被成欣然拉上了門栓,葉棠在外麵還是進不來,隻能把目光往裡探:“怎麼沒開燈呢?”成欣然把陳勉放下,趕緊跑過去給葉棠開門。葉棠靠在門框,往裡瞄了下全黑的房間,一臉玩味看著成欣然:“你跟他乾嘛了?”成欣然臉一紅,找補著:“能乾什麼,人都喝成那樣了。”說著,她把葉棠拉進來:“你幫我摸摸看,他是不是發燒了?”葉棠順手把燈打開,接過她遞的濕巾擦了擦手。一摸陳勉的腦門,這可不就發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