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女朋友對他很好(1 / 1)

天蠍 青燈 1665 字 21天前

林楊白交了女朋友,對林楊柳的意義非凡,掛斷視頻之後,又問了他許多關於陽瑜的事情。這一聊,就到了傍晚,樓下在炒菜,菜香的味道隨著煙火氣飄**,是團圓的味道。林楊白等到天色擦黑,陽瑜還沒回來,他忍不住,給她打電話。陽瑜那邊很吵,似乎在外麵,男男女女說話的聲音混雜。“吃飯了嗎?”林楊白側頭看了一桌子的菜,兩個小時前就送來了,他想等著她一起,還沒動。“沒有,我等你過來。”“對不起啊小白,我家裡人太多了,我姑姑好不容易回來過一次節,羅敏也在,我走不開。你先吃飯吧好不好?等我這裡結束,我立刻就過去。”林楊白蜷縮著身子坐在飄窗上,看窗外的煙火,身後是孤寂的黑,幾乎將他也完全吞噬。他沉默著沒有說話,陽瑜懂這種無聲的拒絕,她朝安靜的地方走了幾步,“乖,我真的走不開,明天我去公司陪你,行嗎?”電話不知何時掛斷了,心頭的小火苗燃燒殆儘,沒有等來續命的燈油。夜晚的秋天,寒意浸人,睡意淺薄,林楊白望著天上圓盤似的月亮,枯坐到深夜。肖邦姑姑一家一直在國外,這一次聽說肖邦要結婚,特地抽時間從國外提前趕回來。姑姑跟姑父在家裡陪伴老人,兩個表弟表妹從小生活在國外,普通話說得不怎麼好,又想四處去玩。堂堂正正的中國人,連漢語也說不好,肖家爺爺勒令兩個外孫要好好學習,負主要責任的姑姑姑父自然難辭其咎,被好好訓斥了一頓。大家長發威,誰也不敢嬉皮笑臉,肖邦悄悄指使陽瑜這個新媳婦去安撫。肖邦在一邊幫腔,“陽瑜還是教育局的呢,每年主持普通話考試,她還不知道怎麼教普通話嗎?表弟表妹就交給我們倆了。”這些天下班,陽瑜跟肖邦一起,帶著兩個弟弟妹妹,幾乎將市裡跑遍了。周末也沒得空閒,國外崇尚戶外運動,市裡玩遍了想去爬山,周遭的山沒有什麼興趣,要去爬中國的名山大川。“我們在外網上看到什麼華山衡山、黃山廬山,來之前就說好要去看看的。”表弟拍拍手上的照相機,他還買了無人機,做足了準備。肖邦開著車,笑道:“看不出來,你細胳膊細腿的,還喜歡爬山。”表弟架起手臂,展示自己的肱二頭肌,直嚷嚷肖邦偏見。他們兄妹倆都是小麥膚色,非常健康結實,據姑姑說,從小就沒生過什麼大病,全是運動的緣故。表弟想去的那些山都太遠了,一個周末時間根本趕不過去,最巧敲定了隔壁省的武功山,兩天一夜就夠一個來回。這天早上坐高鐵出發,中午就到了,肖邦在當地租了一輛車,陽瑜頭一天在手機上定好了住宿跟門票之類的。 正是深秋的時候,天氣不熱不冷,微風很涼快,吹在身上格外舒服。吃過飯,大家裝備一新,極有經驗地換了登山服,開始往上爬。視野空曠,沿山沒有樹,波浪一樣的草地被帶著起起伏伏,呼呼的風聲從遙遠的天際吹來。爬到一半,前後一望,不見儘頭,一層薄霧阻隔了視線,夜晚的潮氣開始從地表湧出,木質的棧道被露水濕潤,踩上就是一個腳印。心好像隨著視野的空曠也變的開敞起來,但這一路人實在多,置身其中,眼睛清靜,耳朵熱鬨。陽瑜靠著扶手歇氣,肖邦兩步跑回來,“你累的話就慢慢爬吧,那兄妹倆跑得太快了,我得跟著他們。有事就打我電話。”陽瑜隨著稀稀拉拉的人流慢吞吞地走,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差不多走到四分之三的道路。放眼望去,眼前是綿延不絕的黑色的山,稀薄的橙黃太陽光一點一點被大山吞噬,天上的雲是五彩斑斕的,漂浮在灰綠的天幕。日落了,陽瑜停下腳步,站在夜風中。肖邦在山上租了兩個帳篷,帳篷不大,遮風避雨,擋擋蚊蟲還可以。但是數量太多,一個挨著一個,像是蜂巢裡密密麻麻的蜂蛹,人聲鼎沸,睡是睡不好的。表弟兩個沒見過這麼多人似的,精力充沛圍著帳篷跑了一圈,興奮地像兩個放歸山林的猿猴。本來陽瑜跟表妹住一間,但是幾個人都睡不著,於是集中到一起打牌。兩個菜鳥不會,一人教一個,等到勉勉強強上手,就淩晨了。整個營地像是一鍋煮沸騰的開水,嗡嗡的聲音不絕於耳,陽瑜玩不下去了,丟下牌出門去吹風醒神。這個時候,風是最淩厲的,吹在臉上有一種刀片刮肉的錯覺,陽瑜拉起衝鋒衣的帽子,將帶子抽緊,總算好受了些。她靠在階梯上坐著,摸出手機看時間。電話跟微信上紅圈裡的數字異常醒目,陽瑜愣了愣,撥了回去。林楊白還在上班,電話進來時就在休息室,他捏著手機走到樓梯間,點了一支煙,接通。太冷了,灰暗的天仿佛就壓在頭頂,她的手凍得通紅,“我在武功山,弟弟妹妹要過來玩,不好不陪,我今天在山道上走了兩個小時,腳都快斷了。”他嗯了一聲,似乎沒什麼話說。“這裡挺好看的,你有沒有爬過山?”林楊白握著手機的手指輕微蜷縮,他從沒出去玩過,對新奇的世界一無所知,既沒有讀萬卷書,也沒有行萬裡路,毫無存在感像是普世的一粒塵埃。“沒。”“下一次我帶你來玩吧,說起來,這個話我好想說了很多次,總是因為各種原因不能實現。”林楊白熬夜的頭腦有點發昏,喝下去的酒在胃裡灼燒,她的聲音似乎有種神奇的效果,叫他好受不少。今天杜明華給他打電話,強烈推薦他去專心發展音樂事業,之前那件事好壞參半,黑他的人不少,因此粉上他的人也不少,算是一次不錯的曝光。杜明華嗅覺靈敏,希望他能抓住這次機會,乘風而上。林楊白依然緘默。他不是沒有想過去追求夢想,然後堂堂正正站在陽瑜麵前,至少能夠平等地麵對她。可他不是一個人,在他的身後有妹妹有媽媽,這具軀殼早已經不能由他自由支配。此刻聽到陽瑜的話,他還是很想問一句——如果我有錢了,你能不能跟我在一起。好在,酒精還沒能完全支配理智,他還算清醒,睜開眼睛麵對黑暗的牆壁,耳邊是休息室裡的廣播通報。其他幾個人沒有跑累,陽瑜受不了了,將肖琪喊上一起玩,幾個年輕人比較投契,她總算鬆口氣。這天下班之後陽瑜回了縣城,說起來居然已經有一個月沒有回來了,她將鑰匙插進鑰匙孔,突然有點不知所措,見到林楊白要說些什麼?雖然聯係沒有斷過,但她已經打定主意要結束,還能坦然麵對他嗎?屋子還是之前的樣子,陽台上她的多肉毫無變化,一如既往。邊上有一盆水栽的羊牡丹,已經枯萎了,花瓣零零散散地掛在花梗上。陽瑜摘下一片,拿在手裡把玩。林楊白從臥室出來,手插在兜裡,赤腳站在地上,悄無聲息地看她。陽瑜回頭,笑道:“今天下班挺早的。”又問他吃沒吃飯。林楊白點點頭,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人好像又瘦了些,掛在身上的衣服空空的。他走過來,輕輕抱住她,像是抱住易碎的瓷器,或者鏡花水月的夢,好像大力一點她就會消失不見。陽瑜有點懵,不確定自己退縮的心情被他察覺了多少,“怎麼了?”“你好久沒有回來了。”他一個人住在空****的屋子裡,現在家裡的每一處他都非常熟悉了,休假的時候什麼都不想乾,就把家裡打掃一遍。一想到這是陽瑜的家,處處存在她的身影跟氣味,他就特彆依戀。他還學會了做飯,晚上下班之後,試著炒一個菜,也會給她打電話炫耀,但是陽瑜一次也沒有回來吃過。未知的恐慌蔓延,他覺得自己好像捏著什麼東西,但是現在它要消失了,而他無能為力。陽瑜憐愛地摸摸他的頭發,“對不起啊,這段時間親戚朋友來的有點多。”林楊白手臂收緊了些,低低嗯了一聲,“今天要在這裡睡嗎?”“我開車過來的,想洗個熱水澡,你去幫我看看有沒有熱水。”林楊白放開陽瑜,心情好了一點,轉身去了浴室。陽瑜摸出手機,無奈地接了電話,“你乾什麼?一直給我打,我有事呢。”“有什麼事啊,張帆她們幾個正好回來了喊你吃飯,快點過來,我菜都點好了。”羅敏非常專斷,簡直像個暴君。“我真的有事,你們吃,明天我回請。”“明天你有空,人家還不定有空呢。我問肖邦了,他說你今天回縣城了。你可彆告訴我你在家裡,不然我現在就去找你。”陽瑜沉默,羅敏就知道她又去找林楊白了,恨鐵不成鋼道:“我看你真是瘋了,你自己決定過不過來,你不來我就去找你。”“我去。”陽瑜冷靜下來,“地址發我,我馬上過去。”掛斷電話,陽瑜心情煩躁無比,回過頭看見林楊白站在衛生間門口,不知多久了,黝黑的眸子沉靜,麵上的表情平淡。她突然不敢直視他,低下頭,“羅敏喊了幾個朋友,叫我過去有事。”林楊白沒有吭聲,許久哦了一聲,陽瑜感覺他的肩膀仿佛瞬間垮下來了,像是精神支柱坍塌,本就蒼白的臉更加沒什麼血色,幽幽站在那裡,如同一個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好不容易找到遮風避雨的場所,又被人給趕了出來。她牽住他冰涼的手,“你安心住在這裡,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我不在也要好好吃飯,知道嗎?”她再不敢說我有空就來看你的話,失約太多,啟齒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