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知曉自己犯了大錯,連忙磕頭求饒,年輕白嫩的臉上瞬間已經布滿淚痕。內殿的扶音聽到動靜,走了出來,見到的便是這一幕,疑惑問道:“阿淵哥哥,發生何事?”扶淵看向她,目光瞬間變得溫柔,帶著涼意的春風找到了歸宿,溫暖怡人。“無妨,這個侍女,阿音可否交給我處置?”扶音一愣:“桃犯了什麼錯?”她是十分了解扶淵的,眼下的情形,定然是桃犯了什麼大罪忤逆了他,不然向來平靜的他斷不會如此動怒。“她將我留宿在此的消息泄露給了如夫人。”什麼?!所以今日如夫人就去與父王告狀了?不過怎麼是如夫人挨了打?太多的疑惑糾結成團,扶音眉頭皺緊,心中有山雨欲來之感。“阿音莫怕,阿淵哥哥在。”扶淵牽過她的小手,源源不斷的暖意傳來,慰藉了那顆慌亂的心。向一旁的昀使了個眼色,昀立刻會意地將桃拉了下去。哭哭啼啼的女聲回**在偌大的宮殿內,聽得人莫名的心煩意亂。“阿淵哥哥,今日到底發生了何事?”被扶淵扶著坐在一旁的烏木攢金枝軟榻上,扶音急切地問。將小人兒摟進懷裡,扶淵淡淡道:“阿音彆急,如夫人得知我這幾日都歇在此處,並未及時上奏,借此向父王發揮,想要製衡於我。”扶音聽了一半,忙抬起小腦袋,著急的問:“那你是如何說的?”盈盈水眸裡滿是擔心,小臉有些驚慌,像極了被發現偷藏食物的貓咪,可愛的緊。他會為這隻小貓咪擋去一切風雨,不讓任何的流言蜚語傷害到她。輕輕捏了捏軟嫩的腮幫子,語氣自然:“自然是如實說了。”如實?她才不信,真是如實說了,這會子應該是押著他們兄妹二人去天子殿問話了,怎麼會平平安安的回來,反倒如夫人挨了打?“阿淵哥哥就喜歡騙阿音。”彆過小臉,不想給剛來就逗弄自己的壞蛋哥哥親。“沒有騙阿音呀,我的確是如實與父王說自己與阿音兄妹情深,故而提前幾日回來探望她這有何錯?”故意加重了“兄妹”這個兩個字眼,看著恍然大悟又瞬間氣鼓鼓的小臉,明顯是在怪罪他說話不一口氣說完,害她擔心。大手挑起玉雕的下顎,指尖細細摩挲著那完美的兩道線條彙聚成的一點,鳳眸裡染上意味不明的笑意:“還是阿音以為我要說什麼?”身軀逐漸靠近,他身上的蘭草香氣熏人欲醉,撩得她心癢癢,似乎骨頭裡都被他的氣息沾染,此生再也無法抹去。“唔···沒什麼···”眼下可是光天化日,扶音忙羞得往後退了幾步,誰知頃刻便到了軟塌的邊緣,織腰抵著烏木扶手,硌得她有些不舒服。 大手攬過她的腰肢,緩解了她的不適,薄唇湊近耳畔,低聲訴說著隻有他們才能聽懂的情話:扶音忙往一邊躲,可是哪裡是他的對手,轉瞬就被禁錮在他的懷裡,還要繼續聽那人的臉紅詞語。“嗯,或者阿音想讓我說,我早就對阿音色授魂與,情不自禁,這樣的“兄妹”,世間怕是僅有我與阿音了吧。”“嗚嗚···阿淵哥哥好壞···”怎麼人前清清冷冷的君子,到了她這裡就成了道貌岸然的登徒子?這些最隱秘的,羞恥的,撩人的,綺豔的秘密,被藏在宮殿深處的禁忌情事,被他緩緩說出口時,除了羞意,還有一種淺淺的刺激。宛如足尖輕點過平靜的心湖,漾起細碎的漣漪,漾到她的心裡去,讓她的嬌軀忍不住顫抖的更厲害。難言的羞意湧來,小手忙捂住他作亂的薄唇,不欲讓他再說下去。那人似乎早已預料到她會這樣,順著她的動作,薄唇親吻著她的手心,電流刷的傳至全身,羞意更甚。扶音遮擋的大手已經順從著本能摟住了少年修長的脖頸,掩耳盜鈴般地把小腦袋埋進他的肩窩,不想讓他瞧見自己三言兩語就為他動情的模樣。“阿音莫害羞,聽聽這裡。”扶淵本就存了言語激她的意思,此時見心肝兒上鉤,目光勾連著她,如春雨連綿,一直到下顎更下的地方。他湊了上去,絲毫不顯得浪**,做起這種動作來,和雪月撫琴時無甚差彆。“跳得好快。”他在**她。扶音確定。而她也沒有拒絕,而是放任自己,在他向著自己襲來時,在周遭因為他的到來暖意融融的日光中,閉上了眼睛。“阿音真美,是這天下最美的姑娘。”無論是綾羅素裹,還是雪肩半露,都在他眼裡美的發光。扶音的小手早已沒了力氣,被他一隻大手緊緊抱住上半身,雙眸失神地望著窗外大好春光,卻不知今日是何夕。“阿音,阿音···”扶音聽著他在耳畔的低聲喘息,渾身乏力,無力抵抗他彌漫到肩頭的氣息,窩在他的懷裡,閉著眸子,任由春風蔓延。另一邊,紅鸞殿內,融融春光似乎怎麼也進不了宮殿主人的眼,如夫人回來後,便坐在一旁扶手椅上,一言不發,冷若冰霜。那張常年妝麵精致的臉上赫然印著兩道醒目的巴掌印,一眼望去,極其不搭調。伺候如夫人的宮女站在一旁,不敢上前,最後還是鼓足了勇氣,顫顫巍巍上前,輕聲問道:“娘娘,可要給您梳洗?”以前的娘娘若是因為宋王去了彆的宮裡,心情不痛快,總是要打砸玉器來發泄的,如今受了莫大的羞辱,竟紋絲不動,透著莫名的詭異,這反而更讓一眾下人心慌。莫不是娘娘將自己打傻了?正在宮女低頭沉思之際,如夫人一聲嬌喝:“還不過來?”“諾!”宮女立刻捧了新鮮的熱湯水過來,撒上剛摘下來的玫瑰花瓣,將柔軟的絹帕浸濕,恭敬地遞給一旁蹙眉沉思的主子。洗淨臉上的妝容,如夫人的臉瞬間失了幾分神采,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心下不虞,將擦臉的絹帕一把扔進青玉臉盆裡。濺起幾滴水花,嬌嫩的花瓣也隨之落在她的手背上。眯起眼,拾起一片花瓣,放在指尖輕緩地揉搓,如夫人仿佛終於想通了什麼,晦暗的眼眸裡露出奇怪的光芒來。今日她並非真的愚蠢大膽到拿文薑之故揣測太子,這是她在聽到太子提前幾日歸來,想出的試探他的法子。但看今日的結果,有兩種可能。一是太子真如他所說,關愛妹妹,胸懷磊落,無任何**之情。二是他欲蓋彌彰,故作坦**,實則二人早有苟且。回想起大殿上太子的神色,究竟是被人冤枉的憤怒,還是急於掩飾的慌張,如夫人仔細想了想,好像都不是。他一直那樣淡淡的站在一側,不緩不慢,不疾不徐,從容堅定地要她接受懲罰。可是轉念一想,太子自冊立以來,似乎從未正麵駁斥過宋王的臉麵,這次卻堅決要她受罰,為何會絲毫不給一位聖眷正隆的寵妃顏麵?或許自己的猜測,有理可依。表麵上看這對兄妹完全沒有問題,扶音王姬似乎天生有些不足之症,身子骨異常的弱,常年抱病,聽宮人說王姬曾經好幾次高熱不退,一整夜都在喃喃自語,是太子衣不解帶守在榻前,一口一口地喂藥,才將王姬救了回來。因此這二人感情遠勝於旁人,宮人也都知情知趣不在她麵前提起這對兄妹,她也從未深入了解過他們。她見王姬的次數很少,也無從驗證她是否真的體弱多病,聯想到幾年前宮女與她說過的梅園所見,之後再命人去查,卻再也查不到端倪。越是查不到,越是可疑。如夫人覺得自己似乎在接近一個驚天的秘密,隻是礙於沒有任何實際證據。否則憑此,便能不費吹灰之力的一舉鏟除兩個心腹大患,從此高枕無憂。喚過一旁的嬤嬤,如夫人與她低聲說了幾句,那嬤嬤便應了聲,恭敬地退下了。昏黃的紅鸞殿內,嬌豔的花瓣被指尖玩得軟爛頹靡,最後無力的飄下,孤零零地灑在了水麵上。如夫人見此景,臉上的陰霾儘除,唇角帶笑,愉悅的起身,吩咐一旁的宮女伺候自己更衣就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