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驟然失寵(1 / 1)

和親 小邪子 2181 字 21天前

因為昨日宴會飲了酒,再加上前兩天額托裡折騰得厲害,所以顧輕舟睡得格外沉,早上顧輕舟醒來時已經是近午膳時間。冬霜端著新換的茶水進來,見顧輕舟起身,便給她拿了衣裳給她穿上。夏花風風火火地跑進來,看到顧輕舟坐在那兒梳妝,正要開口,又覺得顧輕舟可能不愛聽回頭又諷刺挖苦自己,於是張了張嘴還是閉了。“你有話就說,欲言又止的。”顧輕舟透著看著銅鏡看到了夏花的舉動。“這不是怕說了你不愛聽麼。”夏花低著頭嘀咕。顧輕舟斜了她一眼,沒說話。“你說吧,好好的夫人又不會罵你。”冬霜一邊給顧輕舟梳發一邊說,“那奴婢可就說了啊。奴婢晨起的時候聽到奴才們說,昨天夜裡,大王跟那個鮮蠻來的女人,一直折騰到近寅時。”夏花到底是沒出閣,說起這種事還是免不得臉上臊得慌。顧輕舟卻一點兒不意外的樣子,對夏花說道:“你大早上出去就聽了個這?”“有些話奴婢不好意思說。”夏花說道。“你都能跑出去打聽大王跟麗夫人折騰到幾時幾刻,還有什麼是你不好意思說的?”顧輕舟好笑地問。“那奴婢說了,夫人可彆拿奴婢撒氣。”夏花覺得顧輕舟這個人脾氣怪異,除了不打殺人,其實和額托裡也沒什麼兩樣。“伺候麗夫人那屋的奴才說,麗夫人昨兒夜裡動靜不小,叫喚得底下的奴才都受不了。大王興致也好的很,今天上午賞了一堆的東西,還說午膳也會去陪麗夫人用。”“你這都打哪兒打聽來的汙穢消息,也不怕臟了夫人耳朵。”冬霜的臉登時就紅得跟煮熟的蝦子似的,瞪了一眼夏花趕忙斥責。“這不是夫人同意奴婢說的嘛。”夏花臉也有些紅卻犟著嘴。顧輕舟卻神色如常,看著鏡中自己那張未施粉黛的臉出神,誰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夫人,你,可彆難過。”冬霜以為顧輕舟在暗自傷心出言安慰道:“新人總有三四天新鮮勁兒的。”“是啊是啊,那麗夫人雖然昨夜得寵,可底下的奴才們都在傳那麗夫人閒話,就是個伺候人的玩意兒,不值得上心。”夏花也難得說一句安慰的話,卻讓顧輕舟自嘲道:“我難道就不是了?我和那麗夫人一樣都是被送過來伺候人的玩意兒,誰還能高貴過誰。隻不過她比我更能放的下身段討伺候的更好而已。”夏花還想再辯解,被冬霜斥了一句“你可閉嘴吧”,然後喏喏不再吱聲。就當所有人包括顧輕舟都以為,那麗夫人要得寵一段時日,自己也會被冷落之時,當天後半夜,額托裡就出現在了顧輕舟床榻之上,借著外頭皎潔的月光,捏著她的臉頰,仔細查看著顧輕舟姣好的臉龐,忽然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昨天夜裡有沒有哭?” 哭?她乾嘛哭?沒有他折騰,她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顧輕舟覺得,額托裡大概是腦子不太正常。顧輕舟不敢把自己心中所想說出來,隻眨著眼睛看著額托裡然後帶點兒吃味的樣子說道:“想哭又不敢哭,想著大王日日都能陪著我,又知道自己這是非分之想。大王昨夜又做新郎,我都怕大王高興地把我拋諸腦後。”額托裡聽了她這些話,沒甚反應,隻又盯了她好一會兒,直把顧輕舟盯得有些扛不住他的目光,才堪堪翻過身躺到了她身邊。“本王昨夜似乎是夢到你像上次那般哭喊了。”額托裡冷不丁說出來一句話,讓顧輕舟有些愣神。這算什麼?和彆的女人一夜笙簫,轉頭卻來告訴她,他夢裡惦記的是自己?“大王說笑了,昨夜是大王的好日子,我一個舊人有什麼可夢到的。大王莫不是要來怪罪我因為無辜入了您的夢,擾了您昨夜的興致吧?”顧輕舟斜著眼看著額托裡揶揄道。額托裡怎麼會聽不出她話裡半藏半露的諷刺,心想這顧輕舟越發露出她的狐狸尾巴,當初求他留下自己的時候的裝出的可憐模樣,如今也隻有在塌上時候,才會顯出來。怕不是過於縱著她了。額托裡在心裡發狠要治她這兩麵三刀的做派,上手一巴掌拍到顧輕舟屁股上,驚得顧輕舟輕呼了一聲,忙又纏上自己的胳膊嬌聲說道:“大王難不成昨夜奮戰到寅時還不歇一歇嗎?”額托裡的手拍完顧輕舟的屁股,就跟粘在上麵似的,或輕或重的隔著薄薄的布料搓揉著她挺翹彈手的臀肉。顧輕舟被他沒控製住的力道揉得屁股生疼,偏隻能維持著笑意任他擺布。“怎麼?本王便是夜夜笙簫不休不止,你待如何?”“自然不能如何。不過大王今夜上半夜去了麗夫人那兒,我便不願伺候大王下半夜。”顧輕舟說著,自己都覺得額托裡惡心。額托裡聽出顧輕舟這是在嫌棄自己,不由得生出一股怒氣來。他是讓她日子過得太舒坦了,都要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了。額托裡翻身而起,然後坐在**眯起眼俯視著有些錯愕的顧輕舟冷聲說道:“怎麼?伺候本王日子久了些,你便覺得自己比那鮮蠻送來的‘貢品’高貴了?什麼時候容得你挑三揀四了?”顧輕舟被額托裡突如其來的火氣和奚落的話刺得麵皮針紮般疼痛,心裡更是又驚悸又屈辱。可額托裡發作了,她又怎麼敢跟他犟,僵硬著身體被額托裡拉拽著胳膊坐起後,死咬著唇,跪坐在那兒,等著額托裡發落。“覺得本王受用了鮮蠻女人,你就開始裝貞潔烈婦不與人共侍一夫?即便是本王的王妃都不敢這麼跟本王說話,誰給你的膽子覺得你可以?”顧輕舟聽著額托裡斥責的話,忽然在心裡警醒起來。是她糊塗了。她來賀契的目的,從來都是為了活著,為了有朝一日可以讓大啟皇帝血債血償。何故為了額托裡給了自己兩次好臉色,就把自己原本就不討喜的性子暴露出來。惹了額托裡不痛快,她隻會比大啟亡國那日死的早。想通這件事,顧輕舟便收起了自己心中的屈辱和悄然滋生的難受,從床榻上挪下去,跪伏在地。“是我一時忘形,忘了自己的身份。伺候大王是我一心求來的恩典,還求大王饒了我這一回,日後定然牢記於心,再不逾矩。”顧輕舟聲音哀婉動人,內心卻已然歸於死灰。額托裡眉頭緊蹙,顧輕舟這樣的姿態回應,這是他言語中想要的順從服帖,卻又好像不是他心裡真正想要的結果。顧輕舟那夜被額托裡訓斥過後,額托裡還是覺得看她哪兒哪兒都不如意,大半夜離了她的屋,惹得冬霜和夏花戰戰兢兢了一晚上。後來聽奴才們說,似乎是去了月夫人那兒了。這之後與顧輕舟驟然失寵不同,鮮蠻來的麗夫人近來很是受寵愛,據說十天裡總有五六日,大王都是宿在她屋裡的。整個王宮裡的人都知道了顧輕舟失寵這件事,顧輕舟自己也知道,卻十分想得開,關上門照舊過自己不鹹不淡的日子。她不去打探額托裡今天晚上睡在誰那兒,額托裡也仿佛忘了自己王宮中還有這麼個惹人心煩的女人。之前同自己幾次示好的月夫人也消停了,顧輕舟以為以自己現在這種情況,再塔娜讚應該會痛打落水狗的,誰知道連再塔娜讚也不來。看來自己還真是之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顧輕舟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夏花看到了,努了努嘴說道:“不想笑就彆笑了,又不好看。”顧輕舟無所謂地躺屋裡的藤椅上,手裡隨意翻看著一本閒談雜記。“夫人你還有心情看這些閒書呢?”夏花眼看著顧輕舟日子是越來越消停,她反而急了:“那麗夫人如今在王宮裡仗著大王寵愛,就連王妃都讓她三分,你怎麼不好好想想怎麼把大王的寵愛爭回來呢?”“爭就有用?現在這不挺好的,王妃的眼中釘換了人,我也能太平幾天。”顧輕舟打了個哈欠,準備睡個午覺,揮手讓夏花出去不要打攪自己。夏花恨恨地看了一眼把書蓋在臉上的顧輕舟,扭頭出去了。顧輕舟自己躲在屋裡裝烏龜不在意,她和冬霜最近在王宮裡就沒少受閒氣。“拜高踩低趨炎附勢的小人,打死你們才好!”夏花找了處無人的地方,對著一棵粗壯的樹根拚命踢踹,一腳踢歪,正中腳指頭,又疼得蹲下身去,齜牙咧嘴的。巴日弄圖路途輕便,走到這處,看到夏花凶神惡煞地拿樹撒氣,又自己吃了虧抱著腿蹲在地上,模樣實在好笑,正準備上前去詢問一二,忽然想到夏花也是大啟來的女人,又站住了腳。可沒想到夏花就這麼蹲在地上好一會兒都不起來,漸漸哭聲倒是越來越大了。巴日弄躲在一處,被她哭的有點煩悶,實在忍不住走到她身後問道:“哭什麼?這地方是你能放肆的嗎?”夏花沒想到會有人過來,嚇得往後一看,直接屁股坐到了地上。“巴,巴大人。”夏花臉上還有沒來得及擦淨的眼淚,瞪著眼驚恐地看向巴日弄,嘴唇都在哆嗦。巴日弄看出夏花的害怕,心想自己長得也不是那醜的嚇人的樣子,怎麼她回回見了自己都跟見了索命的鬼似的。“你哭什麼?”巴日弄被她這一出弄得心煩,於是說話語氣很衝。夏花被他這疾言厲色弄得更加不敢說話了。“問你話,回答啊。”巴日弄深刻覺得,大啟女人實在是愛哭又惹人煩。跟她那主子一模一樣。夏花看出巴日弄臉上的不耐神色,怕自己惹巴日弄不痛快,忙站起來,給巴日弄行了禮後說自己沒事。巴日弄不信這話,問夏花:“蕊夫人罰你了?”夏花搖搖頭。“那你哭什麼?”巴日弄莫名地堅持要從夏花嘴裡得出一個確切的答案。“沒什麼,多謝巴大人關心。奴婢先回去了。”夏花說著就準備溜,卻被巴日弄一手拽住胳膊。“你沒回答我的問題。”巴日弄手上用力,就聽得夏花掙紮起來說道:“巴大人,你弄疼奴婢了,你放開奴婢,奴婢要回去了。”巴日弄聽她說疼,立馬鬆開了手,看著夏花向後踉蹌了幾步,有些驚恐地看著自己然後轉頭跑掉。巴日弄撓撓頭,覺得自己怕是腦子不好使來關心那麼個不識抬舉的大啟女人。夏花匆匆忙忙跑回去後,正好和冬霜碰了個正著。冬霜見夏花有些紅紅的,就問她是不是被誰欺負了。夏花忙擺手說沒有。“沒有就沒有吧,你跑什麼?夫人呢?”“夫人在屋裡睡著。”夏花回答,然後低頭看了看冬霜手裡的果盤,捏了一個到手裡,泄憤地咬了一口,卻發現這果子竟然內裡是爛的。“呸呸呸!這什麼呀?”冬霜也是嚇了一跳,連忙拿了另一個果子咬了,裡頭也是壞的。夏花皺紋問道:“這還能吃嗎?”冬霜也壓不住怒氣地說道:“瞧著夫人受了冷落,這才幾日就搞這些小動作。等會兒我去扔了這些果子,你彆跟夫人說。”“說得好像跟她說了,她就能如何一樣。大王不喜歡她了,我們日後能有的吃不被人餓死毒死在賀契王宮就算不錯的了。”夏花沒好氣地說。冬霜雖然有心讓夏花不要亂說話,可夏花這些話,也不算真的胡言亂語。“不知道夫人還有沒有機會複寵。”“你見過哪個女人躺著睡覺等夫君回心轉意的嗎?”夏花嗤之以鼻。世上拜高踩低見風使舵的人從來都不缺,即便冬霜想瞞著,顧輕舟也從日常飲食用度上察覺到了。可她還能忍受得住。在天牢裡的日子,其實比這還要糟糕上許多,所以眼下的境況,她還可以接受。“今天是什麼好日子,有聽著外頭忙得很。”顧輕舟問道。“今天大王兩個兒子回宮,聽說是打了勝仗凱旋而歸。這會兒怕是已經入宮了。”冬霜回答道。“王妃的兒子。”顧輕舟自言自語道:“看來,有兒子,是有兒子的好處。”冬霜聽了她這話心頭一驚,看向顧輕舟小聲問道:“夫人怎麼說起兒子的事了?難道……”顧輕舟卻哼笑一聲道:“我如今用不著拖累。”冬霜聽了顧輕舟這話,又低下頭,奇怪地想,如果能生個孩子傍身,母憑子貴,怎麼能說是拖累?主仆二人正各有各的想法之時,屋外來了一個傳話奴才,是給各處夫人帶話,要她們準備好晚上要在正殿舉行家宴。夏花在屋外灑掃聽到這消息就覺得是天賜良機,正要激動,就聽的顧輕舟咳嗽了兩聲,慢聲細語地說道:“請你幫我給王妃回了話,就說我今日偶感風寒,身體不適,家宴未免掃了大家的興,便不去了,還請王妃原諒則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