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再襲(1 / 1)

風之迷走 世界縱遊 4539 字 21天前

屬於清晨的氣息逐漸散去,熾熱的感受正點點彌漫,令人高興的是眼前出現了一片森林,多少可以減少酷熱的感受。踏入森林不久,微微的清涼感拍打眾人肌膚,暑意也在同時漸散,正當安弗帝享受微風的吹拂時,傑爾忽然開口說:「洛蒙,可以跟我去找點水回來嗎?」少年在聽到後,神情顯得震驚,心中的情緒完全寫在臉上,一看便明白洛蒙指的是這名少年,同時懷疑湧上安弗帝心頭:為什麼傑爾會知道少年的姓名?和傑爾相處越久,越看不透他,如果說一開始是懷疑,那現在便是接受,因為與其花時間去深究,不如接受這事實,雖然安弗帝並不消極,同樣也不是積極的一份子,特彆當確定努力是沒有結果時,除了接受又能做什麼。「彆那麼驚訝,等等我會讓你知道的。」傑爾臉上的微笑總是有著奇特的力量在。洛蒙臉上的表情漸漸趨緩,眼神中流露出思索,緊接著透露出的困惑訴說著徒勞地思考,在短暫的遲疑後,點了點頭,與傑爾一同消失在樹林間。趁著這短暫的空檔安弗帝倚著樹稍作歇息,昨夜的趕路確實給他們帶來了疲憊,在擔心被追上的壓力下,jīng神比**的負擔更重,眼下這休息的時機自然得珍惜,誰也說不準之後會發生什麼事,保持最佳狀態才能應付突來的狀況,就當安弗帝休息不久後突然閃過危機感,驅使他向旁移開。銳利的箭頭shè在樹乾之上,兩人頓時jǐng戒起來,雖然shè來的箭僅有一支,不排除有一個敵人以上的可能xìng,而來襲的人很有耐心,見突襲未果,沒有貿然出現。遭人監看的感覺不會好受,被人偷襲更是憤怒,淡淡的火光出現身旁,體現出席斯心中的情緒。安弗帝看起來沒有動作,實際上是在控製著風探測周圍,企圖找出偷襲者的位置與人數,很快地,就得到了結果,偷襲的僅有一人,就在十尺遠的樹上掌握住對方的位置後,說道:「不用再躲了,在我抓你出來之前,我希望你可以自己出來。」得到的寧靜表示對方沒有出來的意思,本來也沒有抱持這樣的期望,安弗帝緩緩舉起手,銳利的氣旋發出,伴隨著是一道悶響,隨即一道人影在樹木的縫隙間掉落在地。出現眼前的人是名少年,看起來與洛蒙年紀相當,臉上的神情透訴著戒備,持弓的左手加重了幾分力道。「為什麼要攻擊我們?」語氣中包含幾分威嚴,然而少年麵不改sè,並未受到席斯的影響,眼神不斷漂移,似乎在找脫身的空隙。安弗帝覺到他的意圖,在四周布下了能力,隻要有所異動,便會啟動束縛,借著風的牽絆達到控製的目的。三人間陷入了僵局,兩方皆不願意打破現狀,安弗帝是在思考如何處理,少年則是在等待時機,忽然洛蒙的喊聲打破了僵局:「皮克!你怎麼會在這裡?」驚訝與高興混雜在臉上。少年也是相同的表情,卻是多了一分困惑,在看到傑爾身影的瞬間,臉上的神情驟然轉變,滿臉的敵意取代先前的驚喜,手上的弓在瞬間拉滿,空蕩的弓弦震蕩。舉弓的一刻安弗帝便發動了禁製,卻發現無法完全束縛住,似乎有股能量包覆住對方,讓他突破設下的封鎖,更令人驚訝的是,少年並未將箭搭上弓,而是直接將弓拉滿,隨著弓弦的震蕩,隱約可以感受到無形的箭逼向傑爾。氣箭shè出後,布下的能力束縛住少年,對方身旁的能量就像似傾注在氣箭上,隨著箭的shè出而消散,縱使束縛住了少年,已發出了氣箭卻不會因此消失。對其他的人或許是致命的威脅,但可以肯定的是對傑爾而言不是,隻見他手上的木杖輕輕揮動,一滴水滴凝聚在胸前。很難想象這樣的防護可以抵擋,然而現實讓人不得不去相信,當水滴迎上氣箭前開始猛烈旋轉,形成微小的氣場,而氣箭在沒入氣場後便消散而去,沒有遺留下任何能量的波動。傑爾臉上的微笑對少年而言無疑是殘酷的打擊,沒想到剛才的攻擊會被輕描淡寫地化去。端詳著皮克臉上的錯愕,傑爾喃喃道:「想不到可以在非能力者身上看到氣的出現。」語氣放的很低,似乎不想讓其他人聽到。同樣低喃的還有一人:「遺……不對,如果是的話不應該隻有這點威力。」混雜著驚訝與疑惑,安弗帝嘴唇微動著。洛蒙從驚愕中回複過來,對著少年喊道:「你弄錯了,他們是幫忙我的人。」皮克在聽到後表情流露出困惑,也難怪他會如此,先前傑爾帶走洛蒙時,並不隻是像他說的撿了回來,當時洛蒙旁邊還有皮克,正在照顧昏迷的洛蒙,然而傑爾忽然出現,微笑著說:「要不要我幫忙呢?」可想而知,奇特的裝扮讓皮克起了疑心,隨手抓起一旁的弓,架箭拉滿,正yù開口確認對方身分時,傑爾自顧自地說:「看你們都受了傷,先讓我幫你們治療一下。」手上的木杖輕揮,憑空出現兩顆水球將兩人分彆包住,試圖反抗,雙手重重敲在水幕上,僅是起了漣漪,絲毫沒有崩裂的跡象。「你傷得很重,現在該是休息的時候,至於……」傑爾望向洛蒙,水球在他的注視下飄向身旁。皮克情急下也顧不得肩膀的傷,用儘全身的力量猛烈衝擊水幕,可是莫名的倦意突然湧上,縱使極力抵抗,仍然擋不住濃濃的睡意,陷入了昏睡當中。有過這樣的經驗,皮克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也不奇怪。「我不會勉強你相信我,隻想問你個問題,你的傷好了嗎?」傑爾臉上的真誠讓皮克懷疑先前遇到的那人是不是他?還是說因為先入為主的想法而有所誤導?他身上的傷確實都治好了,甚至還充斥股力量感,並且在旁邊的樹上找到留言,說明在東城外的山丘等候,也是因為這樣才能找到這裡,在先前的想法中,這是個誘殺的陷阱,打算藉由洛蒙引出殘存的餘黨。現在皮克不禁懷疑這樣的想法,而在這時洛蒙又說:「我還在想傑爾是不是在騙我的時候,你就出現了。」更是動搖他的信念。「你們不是去找水嗎?怎麼你們手上都是空的?」安弗帝不太相信洛蒙會剛好在皮克出現時回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水回來,這可能xìng相當低,比較傾向另一種想法:他們的離開是設計好的,說是要去找水,實際上是躲起來等著看好戲。因為當初的提議者是傑爾,不禁讓人做出這樣的猜想,而事實上也正是如此,麵對這樣的提問,洛蒙有些心虛,開始他心中並不支持,隻是在傑爾的勸說下勉強答應。「你好像忘了我也是一名能力者。」自然能夠聽出他話中的意思,打從開始便是問題,試想水的能力者怎會需要去找水,身為能力者,對於其能力的物質多少有些控製能力,如果傑爾是名低階的能力者倒也還說得過去。而傑爾明顯不是,發動能力,要多少水隻是時間的問題,話剛說完,安弗帝便覺腰間多了些重量,他沒想到竟然直接將理由消除。「還要不要再一點呢?」臉上的笑容更是增添了言語的威力。洛蒙似乎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傑爾嘴唇微動,似乎在說秘密般,皮克則是趁段時間整理腦中雜亂的思緒,也多少接受現在的情況,畢竟洛蒙都說他們是幫忙的人,就算要懷疑也不能太明顯。為求慎重,皮克還想確認一件事,指著洛蒙說問:「你們知道他的身分嗎?」不等其他人做出反應,席斯搶先說:「就算不知道又怎麼樣?」嘴裡雖是這麼說,心中還是感到好奇,就算皮克沒有出現,也打算等洛蒙回來好好問清楚。聽到席斯的回答,皮克肯定了心中的猜想:還不可以完全相信他們,要是他們知道身分的話,難保不會背叛。「被追殺的國王,我想這麼說應該也不為過吧!」傑爾的話深深刺入,不僅是皮克,洛蒙也是,安弗帝和席斯也分彆有不同的反應,洛蒙和皮克震驚傑爾知道他的身分,洛蒙並沒有向傑爾提過他的身分,自然會驚訝,皮克則是訝異洛蒙會告訴他,然而在看到洛蒙臉上的表情後改變了想法,重新勾起對傑爾的提防。安弗帝聽到後感到興趣,和個落難國王相處想必是難得的經驗,還沒來得及多想,突然見到猛烈的火焰從席斯身上竄出,憤怒的表情在火焰中扭曲,然後又不發一語跑了開。見狀趕緊追了上去,在林影間穿梭,安弗帝仔細盯著眼前的身影,腳步雖然快速移動,卻沒有拉近彼此間的距離,沒有多久來到了湖邊,在湖岸看到席斯佇立著,放緩腳步,步步趨近,站定在身旁,安弗帝坐了下來。「我曾經是個軍人……」用著沉悶的語調緩緩說,他閉上了眼睛似乎在回想過往,過了一會兒,再度說:「十三年前,我的國家陷入了戰火中,侵略的人正是這國家的國王,這裡以前曾是我們的領土,然而巴列舒忽然帶著軍隊攻打我們,我當時隻是名普通人,和幾十名要好的兄弟一同守衛。對於國家我們皆有著同樣的熱愛,願意為它犧牲自己的生命,卻不是白白地犧牲,但他將我們玩弄於股掌間,一個人殺近城主府前,等著我們將他團團圍住,看我們來的差不多,便展開了殺戮。我站在外圍,聽著前麵傳來陣陣的慘叫聲,宛如地獄的場麵刻畫在眼前,石柱在場中雜亂穿刺,我愣在當場,看著昔rì的夥伴接連死在麵前,腦海陷入空白,耳旁回響著他們最後的聲音,這時候陌生的力量湧入體內。或者該說是從體內湧現,想要保護的心情驅散我的恐懼,熾熱在我心頭燃燒,火苗自身上竄出,點點聚成猛烈的火焰,巴列舒像似感受到我的波動,朝我望了過來,手上的屠刀終於在此刻暫歇。四周沒有人敢上前,早已被恐懼驅使而走,隨著越來越強的能量,身上的火焰燃燒地更加旺盛,澎湃的能量遊走,重新構築了我的信念,凝視眼前的惡魔,一團火焰向他衝擊,而他招出石柱擋下,嗅著血腥露出得意的表情。猛烈的火焰不斷襲去,而他竟露出笑容,完全不把我的攻擊放在眼裡,就當它們是煙火般絢麗。石刺從地下竄出,將我的攻擊化解,這就是差距嗎?到頭來我還是任人宰割,當下的我有的隻是絕望。看著我眼神的空茫,巴列舒笑得更加邪惡,像在品嘗我的絕望,這笑容,觸動我心頭的自尊,就算要死,也不會讓他稱心如意,我開始將能量瘋狂聚集,以我為中心,產生了個能量漩渦。巴列舒看我眼神的轉變,一時間猜不透我的想法,佇在原地,而我除了能量外,還感受到怨念,在腦海中盤旋。我將身體完全敞開,任由能量與怨念聚集,漩渦越轉越快,早已不受控製,而我也放下對生命的執著,感受死前的寧靜。他終於察覺到不對勁,開始快速離開,雖然知道他在跑,但我也隻是知道,不能帶著他一起走有些遺憾。即將來臨的爆炸卻足以讓他重傷,不禁讓我心頭感到欣慰,心頭一片澄明,都無所謂了,我已準備好迎接死亡。爆炸,比預想中來的更早,瑰紅的sè調瞬間染紅了天際,沒有想象中的爆破聲響,物體在接受絢麗的同時化作灰燼。周圍頓時成為平整的荒地,而一座石堆刺眼地存在,緩緩褪去的石殼,巴列舒喘著大氣半跪而立,顯然對他造成不小的衝擊,雜亂的衣衫訴說著狼狽,卻掩蓋不住眼中狂熱的目光,渴望與歎息交錯出現,凝望著爆炸中心,過了許久他才離開。你一定很懷疑我當時是怎麼活下來,連我自己也沒想過還能活著,在爆炸的前刻,一名男子出現在我眼前,正當我疑惑時,他淡然說:「對你而言活著的意義是什麼?」我愣住了,訝異頓時充斥心頭,不知為什麼漂浮在半空,而眼前的男子又問了難以回答的問題,對個應死之人,活著,是不存在的……低下頭來,看到我所造成的荒原,心中沒有波動,就連看到巴列舒,也激不起我的憤怒,望著他,正如他望著我所造成的死寂,直到他離開,仍然感受不到我心中的起伏,隻有茫然的感受,看向神秘的男子,好像存在又不存在。可以看清楚五官,卻又記不起來,可以感受到能量的流轉,又抓不準位置,我閉上雙眼,許久……「我不知道。」我緩緩地吐出。「二階初醒者,可惜現在隻是名初階能力者。」我附和點了頭,就算是二階初醒者也不可能造成如此的爆破,有收獲必然要付出代價。「而且還付出了十年的潛能,」男子停了下,又說:「既然你不知道生存的意義,給你十三年的時間,十三年後,我會再來找你,如果你還沒找到……」他的聲音忽然消失,眼前的景象在瞬間模糊起來。當我在張開眼時,已在個不知名的山丘上,太陽曬得我心頭一陣溫暖。」說到這裡席斯忽然停住,眼神凝望著湖麵,似乎在看著湖裡的烈陽隨著水麵閃爍。「還有一個月就到了……」然後就是好段沉默。清風在森林間穿梭,帶著清脆的聲響,夾雜著枝葉,輕柔降落湖麵,蕩起波光,湖岸的兩人靜望著湖麵,彷如在凝望著什麼,席斯忽然起身打破寧靜。「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他不是當初發動戰爭的人,我又何必生氣。」說話的語氣很輕,就像是給自己打氣般,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傷痛,需要的不隻是時間,還有合適的心態。「該走了,太晚回去他們會擔心的。」「我可不覺得他們會擔心。」對視而笑,才起步離開,沒走幾步卻又停了下來,互相對望,同時問道:「你知道回去的路嗎?」提問的同時也得到了答案,尷尬的氣氛升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還是席斯率先回複過來,繼續邁步向前。「你知道路?」「不知道,反正總有走對的一次。」不改前進的步調,踏入森林間,落在後頭的安弗帝無語,早在先前便體會過的經驗,絕對不想再次體會,往泰倫的路上,便是太過相信他,才會穿越密林後還遇到深穀,當然現在隻能無奈地跟著。而在另一方麵,傑爾這邊正和洛蒙談話,皮克並沒有加入交談,隻是在旁戒備地看著,對於傑爾的存在,他無奈地接受了,卻不代表放心讓他們兩人單獨相處。如何避免可能的意外,是他首要考慮的課題,忽然拋來的問題讓他的思緒中斷:「你那種類似能力者的氣是跟誰學的?」保持沉默,並不想回答,然而洛蒙也投來詢問的目光,不禁感到為難,一邊是主人的請求,一邊是那人的要求,兩者對於他而言都是相當重要,要不是情況緊急,也不會將氣曝露,經過掙紮後,望著洛蒙緩緩搖頭。失望的神情在洛蒙臉上浮現,同時也參雜著幾絲訝異,畢竟這還是他第一次從皮克的口中聽到拒絕。望著眼前那張落寞的臉孔,儘管感到抱歉,但是承諾彆人的事便一定要做到正如父親時常的告誡。不自覺流露的歉意讓洛蒙感到安慰,這代表自己在他心中還是相當重要的,在經過親友的背叛,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便是皮克,剛才有些失落,更多還是被拋棄的感受。是要求的太多了。他這麼想,露出微笑,表達並不在意的意思,皮克看到洛蒙的微笑,也放下了懸宕的心。與森林背馳,步伐與鳥鳴相間,吞吐清新的大氣,直讓人心曠神怡,卻有一人散發著淡淡的哀怨,低著頭落在隊伍後方,與前頭的說笑聲對比。不曉得傑爾對安弗帝說了什麼,讓他一直處在低落的狀態,席斯偶爾瞥過的眼神中帶有淡淡的同情,似乎很能體諒。其實也隻不過說要好好訓練一下,至於內容是什麼,卻以微笑帶過,幾乎可以確定那應該不是訓練,說是變相的戲弄比較恰當,而這戲弄是以傑爾的標準來判定。聽著前方陣陣交談,安弗帝覺得腳步更加沉重,特彆是傑爾的聲音,不斷轟炸脆弱的心房,任由雙腳一步步地走著,從前方傳來的訊息,似乎是往蒙都前進,那是洛克王國幾個重要都市之一,連接首都庫德爾。蒙都是著名的觀光勝地,四周大大小小的湖泊有十來個,供人觀光旅遊休憩,時常可以看見湖麵上有人劃著船,沉浸在醉人的風景中,雖然安弗帝一向向往這種悠閒自在的氣息,此刻卻沒有心動的感覺。已經去過或許是原因之一,在過去的漫遊時光中,確實很喜歡這個地方,曾多次在此駐留,享受難得的幽靜時光,當然主要的原因還是沒有這個心情。不過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在經過番調適後,也接受不可避免的事實,竟然已經踏出第一步,便沒有理由再繼續失落下去。陽光微斜,炙熱的氣息自大地掙脫,蒙都的影子微探出頭,照理講在看到都市後,人們會加快自己的腳步,爭取休息的時刻,傑爾卻在時候停了下來。「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席斯第一個表示了疑惑。不過其他人的表情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你是不是忘了什麼?」席斯看到傑爾的表情後馬上想起他們被通緝的目標,若是大搖大擺地走入城中,隻怕迎接而來的是亮晃晃的刀槍,尷尬地笑了笑,臉上添了幾分紅,不仔細看的話還看不出來。「我記得這附近有個地方,蠻適合我們暫住一晚。」席斯對安弗帝投以感謝的眼神,並接說:「快點過去吧,順便準備一點吃的東西。」微微的饑餓感升起,徹夜趕路的疲憊更是加強饑餓感,就算不足的體力可透過能力來支撐,可是洛蒙他們還隻是平常人而已,對於食物的需求較高,相較來說安弗帝隻是想要而已。現在沒有追兵的影子,自然要好好補充,之後的事情還說不準,要是錯過這次的機會還不知道有沒有下次。「先說好,要是有麻煩要你們自己解決。」聽到傑爾的話後安弗帝表情猛然苦了起來,這句話的從另一種方式來解讀就是之後肯定會有麻煩。清澈的河水漂流,淡淡清涼散漫空中,河堤的綠意遍布,軟嫩的青芽在風中微躬,不遠處的木屋也逐漸被自然同化。「就是那了,還是跟兩年前一樣。」懷念的語調在低喃中回響,想必安弗帝很緬懷這裡,傍山倚水,自然的寧靜處處可尋,這樣的地方確實值得回憶,眼下又有三人被征服。共同的默契在四人間蔓延,享受片刻的寧靜,拋開惱人的困惱,讓自身在大自然的懷抱之中,沉澱心靈的雜念,然而美好的時光總是特彆短暫。矮小的身影驀然出現在木屋前,伴隨年老的木頭活動聲,低沉而具有穿透力,打斷了各人的想象。收拾心裡的不舍,席斯說:「我去看看附近有什麼吃的。」較平rì的熱情似多了幾分穩重,腳步聲在草地上悶響,安弗帝跟在後頭離去:「我也一起去看看。」洛蒙和皮克隨後也動了起來,朝著木屋走去,想趁這時間稍稍整理,木門半掩,門前的人影消逝,木屋裡積了重重層灰,卻不見應有的腳印,兩人皺起了眉頭,在心中思索傑爾的去向。澄黃的sè調一點點泛濫,前仆後繼,如同雄武的大軍橫掃,緩慢而堅定地占領整片大地,穿過縫隙,勇敢的兵士不停前進,逐漸逼向地上的身軀,終於,攀上安弗帝的肌膚,陣陣的暖意溫和地拍打。一天即將開始,熱量像是轉換為生命動能,身體逐漸蘇醒,半睜著眼,適應稍嫌強烈的陽光,支起身子,盤坐於地,享受小小賴床的快意,風吹拂,帶著溫熱的空氣,消融最後的倦意。用力伸了個懶腰,恣意舒展全身肌肉,剛睡醒的僵硬傳來陣陣回饋,看著映照近來的烈陽,不由得有些罪惡感。走下樓去,如同安弗帝所猜想,空空蕩蕩,估計都已醒來到外麵了,心頭有些惋惜,這裡清晨的景sè怡人,清涼的風不時吹起,煩惱好似在清風間消散。有些可惜了,現在太陽都出來,空氣也隨之燥熱,悶熱的感覺逐步攀升,並不適合欣賞風景,心想的同時推開木門,泛濫的青草味迎麵撲來,讓人有些吃不消,微弱的風場隨著意念成型,隔絕部分的味道,貪婪地吸了幾口,注入更多的活力。眼神緩緩掃過,席斯正在前方不遠的草地上,不曉得在做些什麼,另外兩人則不見他們的蹤跡,腳步朝前,隨著距離縮減,可以看到席斯手上似在把玩些東西,神情專注,連安弗帝貼近都沒察覺。透過頭與肩的空隙,隱約可見有顆通紅的球體,感受到能力的波動,直覺盯著球體,想進一步確認,同時席斯發現了安弗帝的存在,卻默不作聲,像是打算讓他看看自己早上的成果。細密的汗珠自席斯略黑的額頭緩緩滑移,看起來他維持的有些吃力,原本拳頭大小的火焰,在控製下縮減了一半有餘,密集的程度甚至略高於昨rì的藍焰。要維持這樣的威力,還是太過吃力的,好不容易凝聚的火焰飄散,隻留下點點暖意,微微扶著席斯,以免他因脫力而倒下。「你滿意嗎?」席斯沒有回話,隻是眼中的鬥誌分毫不減,好似在訴說他的決心。「先不用急,我想之後會有機會的,對了,洛蒙他們呢?」經過短暫的休息,回複平常的活力,用著他的雄渾的嗓音回道:「一早就被傑爾拉走了,說是要去看rì出,在等他們回來的這段時間,要不要較量較量?」經過昨晚充足的休息,似乎讓他又有過剩的體力,想找個出口好好發泄,眼前的安弗帝看起來是個不錯的選擇。「下次再說吧!他們已經回來了。」「回來的真不是時候。」安弗帝似乎沒有聽見,關切的神情隱藏在默不關心的外表下,雖然隻有短暫的相處,還是不自主地將他與逝去的人重合。不知多少rì子的思念,也無法使它推進,哪怕隻是一分、一毫,都願意儘最大的努力來爭取,經過時間的推移,這股思念逐漸沉澱,醞釀為更濃鬱的滋味,令人難以消受,自從遇見傑爾後,像似找到個出口,蠢蠢yù動,刻意的壓抑卻加速它突破。複雜的情緒勾勒,安弗帝也不明白對傑爾到底是抱持著什麼樣的態度,說是討厭卻不排斥他的存在,說是關懷又有整他的念頭,每次都被他耍,心裡頭自然不平衡,總想找個機會好好回報一下。真的到來時,又真的下得了手嗎?問題的答案他也不知道,就算現在說能,到時難道不會改變主意?想得出神的期間,三人已經貼近,再一會兒便會到麵前,眼看與安弗帝對決的機會飛了,席斯倒也不執著,湊上前去詢問他們看的如何。傑爾微笑不語,勾起席斯的好奇心,將目光轉向另外兩人,皮克保持一貫的沉默,洛蒙眼中似有幾分掙紮,然後歸於平靜。見三人都不回應,大概猜到幾分,隻能在心頭低咕幾句,想來是達成了某種協議,再問也是自討沒趣,換個話題問道:「那你們接下來要往哪裡?直接殺回庫德爾嗎?」隨意的一語,卻重重地砸在洛蒙心頭,就這麼衝進去無疑是自殺的舉動,即使對方是個弒君的篡位者,還是擁有許多追求功名利祿的手下。這樣的顧慮洛蒙自然有想到,不曉得為什麼,傑爾卻叫他放心地去做,剛剛他們便是借著遊玩之名行討論之實,經席斯一點,原本已安撫下的信心,脆弱地破散,眼神不自主地向傑爾漂移,似乎想再次確認他的保證,不過心裡的一股聲音告訴他不能這麼做。洛蒙強迫自己鎮定,在腦海中重新回響傑爾的聲語,還記得他是這麼說的:「你隻需要專心走你的路,麻煩會有人幫你解決。」看似玩笑的話語,竟讓人不由得去相信,或許是想抓住希望吧!即便是最薄弱的謊言,恐怕也會不顧一切追尋,處在絕望中,哪怕是一點光亮也可能是耀眼的機會,希望不可能變為可能。穩定紊亂的呼吸,洛蒙緩緩道:「我想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臉上流露著自信,散發動人的錯覺,盯著他的麵龐,捕捉每個變化,自然不會被他最後的堅定所欺騙,席斯不置可否,隻說了一句:「如果你確定,」將目光轉向藍天「就照著想法走。」遠方的一道身影打破了脆弱的寧靜:巴列舒不知何時到來,站在石片尖端,神情滿是說不出的高傲,彷佛看著某種卑微生物,油然而生的厭惡卻臣服於他那#24913;人氣勢中,簡單如呼吸的動作也在威壓下困難了起來。特彆是對洛蒙和皮克,僅能勉強支持一小段時間,額頭間細密汗珠清楚透訴他們的吃力,安弗帝與席斯則是有股被壓抑的感受,就像某種重物正壓在身上,曾經有人說過:達到了五階,才算真正踏入能力者的殿堂。這句話的道理在這裡多少可見,看似微小的差彆卻如同常人與一般能力者的差距清晰可彆,說真的安弗帝也沒有把握,隻希望能拖住時間,讓洛蒙他們先撤退,不過心中的戰意仍不自覺勾起,想試試自身的極限到底在哪裡。安弗帝做手勢示意他們先離開,皮克何嘗不想動,然而身體就是不聽使喚,看到他臉上的難sè,安弗帝將能力展了開,抵抗巴列舒那猛烈的氣勢,席斯不為人後,也將能力展開,頓時間壓力驟減。「快走,這裡就交給我們。」不給洛蒙猶豫的時間,皮克已拉著他走,對他而言洛蒙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眼前的情況就算多了他們也不會有影響,倒不如選擇離開,至少不用顧及到他們。大概也明白這道理,在短暫掙紮後洛蒙開始跑起,然而巴列舒又怎會任由他們離開,一道碎岩所構成的衝擊流朝著洛蒙筆直襲去,大地在瞬間添上觸目的傷口,碎石不斷攪動,要是被直接命中的話,大概會成為翻轉中的部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