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彆離(1 / 1)

風之迷走 世界縱遊 4264 字 21天前

隻見兩人你看我我看你,除了相視而笑外似乎沒有半點要回答的意思,轉頭看向男子,在對上安弗帝眼神的同時,快速彆過頭去,假裝正忙著,沒有注意到這邊發生的事。除了無奈也沒有更好的選擇,看著手上的布條,覺得是不是已經不重要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哪裡會需要啥見鬼的中和劑。或許是笑夠了,傑爾總算是發出了回應:「你好像忘了能力者的體質跟一般人不太一樣喔。」如此直白的暗示已經無需再多加解釋,完全忘了能力者對於藥物的抗xìng要比一般人強上許多,當然也不全然是好的方麵,除了對於毒物要較高的耐受力,就連對傷藥的抵抗力也是一樣。隨著能力越高,這樣的狀況也就加明顯,不過路尼還隻是一階能力者而已,就算考慮耐受力,如此誇張的用量實在令人難以置信,一兩倍也就算了,小半瓶都進去了,絕對要比一小滴多上數十倍。如此牽強的理由,安弗帝還是半信半疑地相信了,總覺得他們的表情似乎還隱藏著甚麼,但在傑爾燦爛的微笑下,也明白沒有辦法問出想要的答案,特彆是眼前的小鬼還在的情況。看來應該找個時間跟路尼問一下……這樣的想法在心中升起,不過從現實的角度來考慮,就算路尼肯聽他問,安弗帝也沒有辦法主動擺脫掉傑爾。「你還真的把它帶回來了啊!」傑爾對著手上的布條發出小小的讚歎,隻是在安弗帝聽起來有些刺耳,從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解讀為:其實本來也沒指望你能找到。當然從好的方麵來想,應該可以確定帶回來的是真的,就算現在已經不需要了。安弗帝很想問傑爾到底是為了甚麼讓自己去找,但想到可能引起的尷尬,還是選擇了放棄。「要是不介意的話,這個東西可以給我嗎?」相對於男子的拘謹,安弗帝顯得很隨意,隨手就布條丟給了他,反正這東西留著也沒用,既然想要就給他好了,看到男子如獲至寶的樣子,不自覺也跟著高興起來。「好像還沒給你藥費,不曉得這樣夠不夠。」安弗帝從懷中拿出兩個金幣,打算交給男子。「不用了,光是這個就已經很足夠了,隨便你們想待到甚麼時候都可以,要是有甚麼需要隨時都可以跟我說。」連看都沒有看遞來的金幣,男子就走了開,看他滿臉興奮的樣子,實在很令人懷疑就算叫他也不會有所回應。姑且撇開男子不談,雖然和一開門時的暴躁脾氣有很大反差,也隻能算是小小的插曲,說不定這次見麵就是最後一次,除了些許好奇外也不會投注過多的心思在上麵。既然現在路尼好了,該是時候討論一下接下來的方向,就算不是現在,估計明天一早就會離開這裡,早點確定方向還是有必要的。從碎片感應的結果,似乎有必要跨越一條河流,從這個角度出發的話,直接向東北走或許比向北走還要快,除非剛好有艘小船等著,否則還是要到東北的渡口轉乘。正想向他們兩人傳達結果的時候,聽到傑爾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路尼,其實你沒有必要跟我們繼續走下去了。」自然的語氣卻有種如宣告般的絕對,沒有人會認為這隻是一時興起的玩笑話而已,安弗帝愣住了,路尼也一樣,對於傑爾的這句話覺得莫名其妙,好好的怎麼突然提出這件事來。路尼回過神來稍加細想,有點明白傑爾的意思,當初會同意的理由,就是傑爾說跟著他們走會有達成約定的機會,而在稍早得到的心得筆記,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足夠了,要是這樣都還不行,也絕對是他自己的問題。或許傑爾真正想表達的是,當初約定的事已經完成了,要走還是留下是你可以選擇的,從這個角度來想的話,之所以這麼說的理由也不是太奇怪了,當然以一般人的觀點來看還是很奇怪就是。雖然可以這樣解釋,路尼總覺得還有其它的原因,隻是一種感覺,從理xìng的角度來看可以說是錯覺,但是更傾向另一種說法,這是直覺,不需要百分之百的證據就能夠成立。正當路尼想開口時,傑爾的話又讓他改變了主意。「好像是叫蘭的女孩吧?是不是偷溜出來了,要是被有心人士拐騙走了不曉得怎麼辦才好……」裝做自語的樣子,聲音卻足以讓路尼聽得清清楚楚,可想而知自然會有人立刻追問。「蘭現在在哪裡!」幾乎要從**跳了起來,毫不懷疑就算他現在睡著了,聽到後也會馬上驚醒。傑爾臉上的微笑幾乎可以確定路尼離去的事實,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看他恨不得馬上衝出去的樣子,看來真的很在乎蘭的安危,傑爾也是知道這點才會提出來的吧?在安弗帝這麼想著的時候,路尼已經整理好了行裝。「再見囉。」留下這句話後,僅能看見他的背影漸遠,這一瞬間,彷佛看到了席斯的影子,或許他們兩個在本質上是同樣的人,這樣的猜想不禁在腦海浮現。隨著路尼的離去,原本的熱鬨陷入無聲的寧靜,或許也慢慢習慣了,不舍之情雖有,和先前幾次一比就不顯得強烈,當然也可以因為是路尼,所以才這樣,要是這樣的想法被他知道,肯定會暴跳如雷吧?「終於又變回兩個人了。」傑爾再一次莫名其妙地說著,雖然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如果有可能的話,很想讓他把話說清楚,說得不明不白的,又不是你的專屬翻譯機,怎麼可能每次都猜得出來。安弗帝裝做沒聽到般表示抗議,從傑爾的反應來看,似乎也完全沒有在意,或許更應該說這就像是他所期望一般,隱隱可見他滿意的表情。「你打算要出發了嗎?」有時候真想打開傑爾的腦袋看看裡麵到底長的甚麼樣子,完全搞不懂他說話的邏輯,思路的跳躍xìng常常讓人摸不著頭緒。「如果你沒有更好的意見的話。」有氣無力地回應著,突然覺得跟這小鬼說話實在是件很累人的事。在心中如此抱怨後,安弗帝才注意到傑爾正在一旁注視著自己,不由得感到莫名心虛,就像是被人當場抓到說他壞話,儘管這壞話是在心裡說的。「怎麼了?乾嗎一直看著我。」強作鎮定,試圖掩蓋心中真實的情緒。傑爾露出微笑,看得安弗帝心驚膽跳,在聽到他的回答又覺得太過疑神疑鬼,純粹自己嚇自己。「你不先走,我怎麼知道該往哪裡。」「原來你也會有不知道的事啊。」半嘲諷似說著,就像是想挽回剛才心理交鋒的劣勢,雖然也隻有嘴巴上能占便宜而已,才不會天真地以為他是真的不知道。說起來要不要跟醫生打個招呼再走,這個想法讓他猶豫了片刻,很快就否決掉,從剛才男子的反應來看,可能還會被埋怨也不一定,畢竟在做自己喜歡的事被打斷的感覺想必是不太愉快的。關上木門,準備出發的時候,傑爾又突然冒出了一句話:「你知道又有國家準備開戰了嗎?」「他們愛打就給他們打去,最好同歸於儘。」隨口響應,已經懶得思考這句話的意義了。屬於夜晚的寒風迎麵吹襲而來,讓安弗帝打消了現在出發的念頭,或許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晚再走比較好,晚上趕路不管是風險或是效率都不是令人期望的結果。正想向傑爾傳達這個意思的時候,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麵,漆黑的森林中一隻老虎躺在地上,儘管每次呼吸都會牽動到傷口,但為了活下去,隻能忍痛呼吸著,一次又一次藉以延續隨時會逝去的生命。「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走在後頭的傑爾也隨之停下,即使看不到安弗帝的表情,應該會是一臉的誠懇凝重,從他的聲音裡已經說明了許多。「如果是我能幫得上忙的話。」得到傑爾的同意後,帶著他往森林裡走去,夜晚的森林與白天的森林就像是兩座不一樣的森林,除了憑借著印象摸索前進,也沒有辦法保證能夠找到,再說牠還在不在那也是個問題。經過好一段時間後,總是找到了當時的位置,樹木排列的方式不會因為早晚而有所區彆,更重要的是,紫虎依然躺在地上,儘管在夜sè之下並不容易發現。靠上前去,可以感覺到一道目光注視而來,同時也可以聽到微弱的呼吸聲傳進耳中,小小的喜悅在心中升起,曾經想過,萬一發現的時候已經死去,會不會因此有罪惡感。突然紫虎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眼神之中出現人xìng化的恐懼,同時試圖移動身軀,隻是重傷的**無法響應。「你能夠治好牠嗎?」就像是為了安撫紫虎的恐懼,重新詢問傑爾的意思。或許是聽懂安弗帝語中的意思,紫虎的眼中似有著幾分感激,儘管眼前的這人就是導致牠重傷的元凶。「因為罪惡感嗎?」傑爾沒有動手,反而是問了這個問題。沒有立刻響應,因為這個問題他也沒有決定好答案,可能就像傑爾所問的一樣,是出於罪惡感才希望治好牠的,如果不是自己打傷的,隻是在路旁偶然發現到一隻重傷的野獸,會提出同樣的請求嗎?不等他回答,傑爾就已經開口:「這個答案隨便你想甚麼時候決定,但是請你記住,不管答案是甚麼,都是你做出的選擇。」木杖的前端噴灑出一小陣藍sè光雨落在紫虎身上,在藍光接觸到傷口的同時就像是覆蓋上一層輕薄的假像,不見猙獰的傷口,連血汙的痕跡也像是衝刷過般消失無蹤,即使是jīng神也完全不見虛弱,就像對峙時的最初,甚至還要更有活力。紫虎先是站起,隨即又伏貼在地,然後在傑爾的眼光下緩緩向後退去,直到身影消融在夜sè之中。看到牠複元如初的模樣,安弗帝在心中鬆了口氣,某種意義上而言也是剛才問題的答案。「你說甚麼?沒有一艘船是往對岸的!你在開玩笑對吧,這裡明明有這麼多艘船不是?」「信不信隨便你,總之現在沒有人肯冒著生命危險開船了,彆擋在路上,我可沒有閒功夫跟你耗。」看著男子的背影,滿肚子的火氣翻騰,這裡明明就是渡口,卻跟我說沒有一艘船肯開,不是欺負人是甚麼?就不相信真是這樣,抱著這樣的想法,不死心地到處問著,幾乎把整個河岸都問過一遍,可真的如男子所說:沒有一艘船肯開,哪怕是出再多的錢也一樣。望著寬廣看不到對岸的河麵,打消遊泳過去的念頭,就算想用能力,這麼長的距離也是沒有辦法,再說強勁的水流也是個問題,就算真的能遊過去,距離正對岸怕也是有好一段落差。說起來這強勁的水流正是沒船肯開的原因,上遊連續幾天的暴雨,導致河水湍急,混濁的泥沙隱隱可見,感覺真要拿個網子下去攔截,再拿起來的時候應該是滿滿的泥汙。「傑爾,你有甚麼好主意嗎?」「就算有,你有嘗試的勇氣嗎?」見到他臉上意味深長的笑容,安弗帝肯定答案是不,雖然打從一開始也隻是問好玩的,根本不抱任何的期待,但人總是選擇相信奇跡的存在,特彆是在沒有辦法的時候。地平在線的太陽也快落下,到了夜晚恐怕更沒有人願意開船,即使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大概也沒有人肯。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乾脆自己開算了。套用路尼的思維來說,隻是在交易行為之前完成購買而已。一旦有了這樣的念頭,就開始想著各種的理由將行為合理化,譬如留下數倍的金錢當作賠禮,同時也將一部分的責任轉移到不願開船人的身上,如果有人願意開的話,哪有需要這麼做。突然開始期待夜晚趕快到來,畢竟要做這種事的話,還是不希望有人注意,再說也隻是先觀察看看而已,沒有說一定要下手,再等幾天,如果真的沒有船的話,再啟用這預備方案也不遲。或許可以說是逐漸必然的思考,隻是最終有人會選擇做,而有人會選擇其它的方式。就像是回應安弗帝的急切一樣,太陽很快落下,誘惑著他選擇,不過還是想想,在沒有迫切需要的情況下,並不打算如此選擇,當然最大的理由恐怕還是他不會開船這個事實,考慮計劃時,至少要先考慮可行xìng才是。有著偷竊想法的不隻一人而已,道路上逐漸稀疏的人影,其中一道特彆引起安弗帝的注目,探頭探腦的模樣就像在打量四周的環境,接著就看到他慢慢靠近其中一艘沒人看顧的小船,懷著些許的好奇心,選擇悄悄跟在他的身後。就在那道身影試圖解開固定的纜繩時,突然開口喝道:「你在做甚麼!」可想而知那人轉過了頭來帶著一臉錯愕的表情,在模糊的光照下,總覺得他的麵孔十分熟悉。「安弗帝!你怎麼在這!」這一聲,安弗帝認出了路尼。還沒來得及消化重逢的驚喜,已經先意識到麻煩的到來,正因為剛才的叫喊,後頭吵雜的聲音絕對是來意不善,就算想解釋恐怕也沒有人相信,特彆是路尼手上還拿著纜繩。現在該怎麼辦?問題的答案在看到傑爾的身影時幾乎已經決定,看著坐在船上正在招手的兩人,已經明白該怎麼做了,跳上小船,快速解開纜繩,借著水流沒有多久就隻看見岸上小小的人影,至少一時間可以不用擔心他們會追上來。趁著短暫的空閒,想問清楚為什麼路尼也在這裡,不是早一步出發去找蘭了嗎?怎會在這裡遇見,而且一見麵就搞出這種麻煩,雖然有大半的原因正是他自己所造成的。短短交流後,明白了大概,原來蘭所搭的船在兩天之後會到達下遊的港口,如果是平常的時候,隻需要一天的時間就足以順流而下,遠要比用走的要快上許多,偏偏沒有船肯開,等不及的他就自己動手。這麼說應該隻是巧合而已,安弗帝原本以為這又是兩人串通好的結果,但就路尼的說法大概是想太多了,不過看到傑爾的笑容,總是會有種被設計好的感覺。「說起來……你會開船嗎?」安弗帝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扣除不會開船的自己,隻剩下兩個希望。「為什麼我需要會開船。」一個希望破滅了。轉頭看向傑爾,隻見他笑著說:「你覺得我會嗎?」換句話說,又一個希望破滅了。一艘船上搭乘著三個不會開船的乘客,或許其中一位是假裝的,而且還是在如此湍急的河流上,就連經驗豐富的船家也不願開船的條件下,突然覺得可以提早開始後悔了,怎麼會想都不想就跳上來。就像狂風暴雨中的一隻孤舟,翻覆幾乎是遲早的事,而在水流的影響下,船正往河的中心靠近,也就是水流最為湍急的地方,讓惡劣的情勢更加。「我可以問一下你是抱著甚麼樣的想法坐上這艘船的嗎?」安弗帝突然想問路尼這個問題,既是疑問也是變向的譴責。「我乾嗎要回答你。」路尼沒好氣地說著,好像完全沒有船會翻覆的危機感存在,就某種意義上而言,他需要的隻是一艘足夠堅固的船,至於會不會cāo作根本不重要,順著水流自然會到達下遊。撐起氣場試圖穩定船身,可是湍急的水流不是他能力所能控製的,除了稍稍減少搖晃的幅度外,似乎沒有其它作用,就連那稍稍的效果恐怕也隻是心理作用而已。安弗帝對著傑爾投以求助的目光,希望能看在已經被拐騙上來的份上做些甚麼,相信他絕對有辦法解決現在的情況。「準備好比誰閉氣的時間比較長了嗎?」傑爾的回應讓安弗帝後悔,並且發誓以後絕對不再找他幫忙。就像是印證傑爾的話一般,水流突然強勁起來,原本不穩的船身頓時翻覆,讓船上的三人投入水的懷抱之中。感受鼻腔內進出的空氣,胸膛的起伏,以及微風吹過肌膚的些許寒意,我應該還活著吧?安弗帝心想,試圖張開雙眼,卻感到些許刺痛感,雖然隻是一瞬間,模糊的世界應該是還活著的證據。用手背抹過眼皮,可以感受到擦去了甚麼,考慮先前落下河中,應該就是那時沾染到的泥水,忍著不適睜開眼睛,急切地想確認周圍,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對雙眼盯著,幾乎緊貼的麵龐看不清楚是誰,但是直覺告訴他,這雙眼睛很熟悉。「你醒了啊!要追路尼的話現在還來得及,他才剛走不久喔。」傳入耳中的聲音以及漸漸拉遠的臉孔足以判斷他的身分。還沒來得及理清頭緒就聽到一個需要思考的問題,下意識地想起身追趕,不過逐漸回複過來的理智壓下了這股衝動,就算追上去了又如何?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道路的權力,既然所追尋的事物不同,沒有必要勉強挽留,重要的是曾經留下的記憶。「這是他的選擇不是嗎?」模仿著傑爾的語氣說著,兩人互看一眼,各自露出了笑容。過了一會兒,傑爾突然問說:「你還打算在這躺多久?」感受渾身濕黏,安弗帝似乎可以看見滿是臟汙的自己,雖然就這樣躺著休息一下也不錯,如果能用一付乾淨的身體躺在**休息自然是更好,想到這裡突然察覺到了異樣,直直盯著傑爾,一身乾淨清爽的裝扮怎麼看也不下落過水的人,就連些許風沙也沒有,就在野外的旅人而言,實在乾淨的太過分。說起來好像一直都是這樣,像是有阻絕臟汙的神奇能力,永遠都是整潔的模樣,對於旅人來說,實在是個吸引人的特質。「你在想甚麼呢?」「沒有,隻是在想這裡是哪裡而已。」儘管很好奇原因,為了心態的平和,最好選擇理智地放棄,有了幾個可能的猜想,但聽到本人的親口回答想必又是另一種感覺。「這是一個半天內找不到旅店的地方。」聽著傑爾的回答,強烈地有股想打人的衝動,這小鬼擺明是故意的,光是看到他就會有種明顯的對比,更何況還是這樣直接的宣示。「不過那裡就有一座水池。」順著傑爾所指的方向,隱約可見清澈的水麵,再看他的表情,就是提不起勁生氣,因為他臉上滿是想被誇獎的期待。突然覺得作為小孩還是有著grén沒有的優勢,至少同樣的表情放在大人的臉上很可能被人理解為得意,但是小孩的話,就算被理解為得意,絕大部分的人隻會覺得好玩,因為是個孩子而已。在聽到有可以清洗的地方後,更是覺得渾身難耐,雖然備用的衣服不曉得被衝到哪裡去了,乾淨的濕以及臟的濕還有明顯區彆的,大不了再烤個火烘一下也落得舒服,勉強向傑爾點頭示意後,走向水池,想洗去身上的臟汙。看著蒸騰而上的熱氣,不曉得該不該高興,很明顯地眼前這座水池確切來說是一座溫泉,就某種意義上的確是座水池沒有錯,總覺得帶著滿身臟汙進去是種罪惡。最讓他掙紮的是在溫泉中的那個人,照理說應該是在身後的傑爾隻剩下一個頭露出了水麵,回頭看向原本的位置,除了空蕩蕩的草皮甚麼也沒有,納悶彷佛魔術般手法之餘,卻也讓他猶豫要不要進去。「你不進來嗎?很舒服喔,還是你是在擔心會弄臟?」傑爾話停了下來像是在猶豫著,然後又說:「看在溫泉的份上就幫你一次好了。」從水麵下舉起了木杖,接著安弗帝感覺像是經曆了一場暴雨,一股水流衝遍了全身。看著正在滴水的衣服,雖然比剛才更濕,至少出來的水滴至少是清澈的,隻是在聽到剛才傑爾的話心中不禁抱怨:既然有辦法剛才就直接幫我用就好,為什麼還要看在溫泉的份上。在看到傑爾略為不耐煩的眼神,連衣服也沒有脫就進去了,反正都已經濕透了也就沒甚麼差彆,當然另一個原因才是最重要的,安弗帝總覺得剛才再拖拖拉拉的,說不定會有一道水流把自己衝進來,看到傑爾小小失望的神情,更加肯定了這個猜想。進到裡麵才發現水溫沒有看起來般燙,泡起來有種十分溫暖的感覺,撲到臉上的熱氣是種柔軟的輕撫,深深吸了口氣,感覺一種名為幸福的滋味充盈,令人不由得陶醉。「舒服嗎?」輕應了一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身旁還有一個傑爾的存在,突然覺得無知也是種幸福。不過看到傑爾臉上同樣輕鬆的表情,原本的顧慮也弱了許多,說起來為什麼要顧忌,腦中閃過這樣的問題,是因為他的個xìng,還是因為他的實力呢?問題的答案一時之間竟無法確定。他惡搞的趣味實在令人不敢恭維,有些時候明明可以做到的事卻隻是袖手旁觀,就算知道了結果的不幸,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竟然都知道會這樣為什麼還是選擇甚麼都不做?這樣的問題曾經問過,而他也曾經答過,隻是直到現在仍然不明白,真要說起來,到底了解他多少,或許所看到的傑爾都是他選擇表現出來的結果而已。「你先前對路尼說沒有必要繼續下去對吧?」「差不多是這樣。」「你也說過跟著我是因為會遇到有趣的事對吧?」傑爾想了一下子後才回說:「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那麼……你有必要繼續跟我下去嗎?」在必要兩字特彆加重了語氣,換來了一張疑惑的表情。「換個問法好了,為什麼是我?」與他的眼神對視,這個問題已經埋藏在心中許久,哪怕是些許的蛛絲馬跡都不想放過。「你希望我認真回答你嗎?」對於傑爾的疑問,安弗帝點了下頭,隨即便看到凝重神情替代一貫微笑,雖是熟悉不過的麵孔,卻在此刻有著異樣的陌生感受,就像換的不隻是表情,連個xìng也一同。「確實,為了有趣的話,沒有非你不可的必要,隻是這個選擇的權力取決於我,而無關乎你的意誌。」傑爾故意在最後一句放慢了語調,就像是留給安弗帝足夠的反應時間,除了微微**的表情,並沒有如預期般爆發出熊熊的怒火。「當然我也有其它的理由,現在還不想跟你說,或許以後也不會,如果你非要知道不可,我想是因為你所追尋的事物。」看著安弗帝yù言又止的模樣,傑爾又開口:「還有其它的問題也可以提出來沒關係,錯過了這次,我想就沒有同樣的機會了。」「關於上次的回答,我不是很明白。」經過掙紮後還是選擇問出,他實在無法理解,如果自己也有著相應的能力,絕對不會隻是看著而已,即使努力過後的結果也會一樣。「如果你指的隻是彭克的話,我先前就說過了,不會參與有關於傳說的爭奪,如果你是想問牙的事,我隻能說,對於必然發生的事,沒有阻止的必要,時間點的早晚是沒有區彆的。」「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隱隱地就是有股憤怒在心頭蔓延,但還不是表現出來的時候,最起碼在這次交談結束前,都必須保持冷靜。「是的,儘管你會為此感到憤怒,我也是這個回答。」「對你來說,我是甚麼?」傑爾隻是看著安弗帝沒有回答,直到同樣的問題再次提出,他才開口響應:「這個問題的答案你不會想知道的。」「如果沒有其它的問題的話就到此為止。」在安弗帝還沒來得及開口前,傑爾已經起身離開,隻是離開水麵的裝扮,卻是熟悉也不過的。看著眼前的傑爾,實在很難想象剛才他還在身旁一起泡溫泉,膨鬆而帶有層次感的衣服怎麼也不像泡過水一般,而事實上衣緣的下襬也沒在滴水,再仔細觀察,絕對不會懷疑觸碰上去會是一手的舒爽乾適。一時間安弗帝也忘了剛才的事,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你是怎麼做到的!」而傑爾卻是一臉困惑的表情,很不解似地說著:「這很奇怪嗎?隻要在起來的同時把衣服裡麵多餘的水分抽乾就好了啊!」臉上的無辜神情,就像是理所當然的事,再一次羨慕起傑爾的能力,同時也猜出為什麼總是可以保持一付乾乾淨淨外表的原因,把剛才進去前的暴雨襲擊和他出來瞬間脫水的能力結合在一起,等於無時無刻都可以zìyóu清洗。安弗帝也跟著起來,既然傑爾也上去,再待著也沒甚麼意思,隻是吸了水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有著說不出的難受,不禁向傑爾發出請求,希望也能像他一樣把衣服弄乾。隻是傑爾卻是有些扭捏:「可是……」像是猶豫再三後才用著無邪的表情接著說:「溫泉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