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地圖上不過數公分的距離,卻走了好幾天,之前情急之下跳上船的舉動現在開始嘗到它昂貴的代價,特彆是身為半個始作俑者的,就算想要怪罪也是自作自受。所幸路上還算得上平穩,沒有特彆險峭的山擋路,也沒有深不見底的裂縫橫在路上,再走個一天應該可以補完落下的行程,碎片感應的結果也沒有變化,雖然想早一點收集完全部,也明白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今天走快一點吧,順利的話應該可以趕到下一個村落。」事實上這句話有點多餘,象征xìng的意味遠高於實際,傑爾總是有辦法跟在身後幾步的地方,即使全速趕路也沒有落下,甚至連安弗dìdū跑得氣喘呼呼也是一副輕鬆散步的模樣,卻總是能奇怪地跟上。剛剛做好的決定似乎有著修正的必要,在前方不遠的道路上,可以看見一個人影站在路中間不動。儘管還有數百餘尺的距離,安弗帝就是可以知道眼前的這道身影是為了自己而來,就算不考慮直覺這個因素,單從邏輯的角度上來看,這樣人煙稀少的道路上,不會有人選擇等在這裡,除非確信等待之人必會到來。可以感受到眼前的人強大的力量,以及隨之而來的壓迫感,即使知道會有麻煩,仍然選擇向前,因為他沒有擺脫他的信心,也因為心中一股不服輸的傲氣。對方隻是站著,看著安弗帝一步步地接近,隱約看見他略帶讚許的微笑,同時也像是在嘲笑眼前之人的自不量力,明明感受到是不可抗拒的力量,還是愚蠢地靠過來,選擇逃跑的話最起碼還有一絲機會。隨著距離縮減,眼中的身影逐漸清晰,和先前叫雷的女子有著相同的裝扮,是一名年輕男子,有著一張穩重的臉孔,不隻是自信,更多的是種穩重感,不考慮兩人的立場,或許會給予十分值得信任的評價。從對方的裝扮,很自然認為眼前的人和雷有著某種關係,之前曾聽雷說過組織甚麼的,可能他也是那個組織的一員,這樣的話,他的來意已經十分明顯。直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僅剩下十餘步,都隻是互相看著,各自在心中打量著。停下了腳步,沒有再繼續前進的打算,這樣的距離是理想的jǐng戒範圍。「如果不是做為對手,我會讚許你的勇氣。」男子率先開口,聲音就像給人的第一印象般,讓人聯想到穩重。「很可惜隻是如果。」安弗帝不甘示弱地回應著,抵抗男子逐漸加強的壓迫感。突然空氣之中的凝重消失無蹤,男子向安弗帝伸出右手說:「不如你也加入我們,我替你做介紹人。」對於男子的邀請,安弗帝隻是冷冷響應:「我不可能放棄。」舉起的右手垂下,帶著些許的惋惜,男子開口說:「是嗎,我叫暫,六階能力者。」「安弗帝,四階能力者。」隨著兩人報出姓名與等階,意味著即將開始的決鬥,儘管有著十分明顯的差距,仍然不打算放棄,感受到男子散發出來的氣息,就已經知道這一戰是不可避免的,既然如此不如勇敢麵對。「為了一場公平的決鬥,我也隻用四階的能力。」「我不需要。」「我期待你讓我改變這個決定。」隨著一道風刃的成形,兩人的決鬥劃開了序幕,將能力散發,構築出一張鬆散的大網,並不是為了攻擊,而是為了更好感應四周的變化,雖然勝負早已決定,最起碼,也要讓對方付出點代價。風刃幾乎沒有受到阻攔一般,劃開了暫的衣服,對於這本應高興的結果,卻是增添安弗帝的憤怒,因為他沒有感覺到五階以上的永久氣場,否則剛才的攻擊根本不可能會奏效。就像是回應著情緒,更多也更狂暴的氣流從安弗帝身上散發,似乎可以感覺到一小股旋風成形,以身體為中心向周圍席卷。一口氣將能力散發出去,再指揮著能力在體外形成一道道的風刃,單從能力的利用效率來講,無疑是浪費的,隻考慮攻擊輸出的話,卻是瞬間爆發式的攻擊,在對的時間點用出或許會有出乎意料的效果。身為六階能力者,所有的技巧與手段在絕對實力下都是徒勞無功的,而壓在四階強度的暫,不小心應對的話,或許在這一擊下,就得收回先前狂妄的宣言,就某種意義上而言,即使勝利早已決定,過程也是失敗的。然而能力者最強大的地方就是能力,一股奇異的力場從暫身上向外擴散,四周所有的風刃就像靜止一般,任由目標從其中脫身,突來的變異幾乎可以斷定這次交鋒的結果。強大輸出的背後,也代表大量的能力使用,特彆是剛才沒有效率的方式,同樣強度的攻擊意味著更為龐大的消耗,眼前暫的身影貼近,能力匱乏的安弗帝僅能使用肉身對抗,在能力者的對戰裡麵,幾乎等同於不設防的狀態。對方的身影緊貼而上,突然一個側步轉到安弗帝身後,接著就是一股力量從他背後傳來,借著微微回複的能力,總算是避免以純粹的**對抗附加能力的打擊。短短瞬間安弗帝已經跨出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感受到衝力緩和下來之時,原本稍稍放下的心又立刻緊繃,因為腳下所站的地方,正是先前對方所站的位置,換句話說,四周滿是靜止的風刃窺視著。看到暫臉上若有似無的微笑,已經可以預見下一刻即將發生的事,就如猜想一般,先前突然靜止的風刃在此刻重新啟動,按著先前預定軌跡向著包圍的中心攻去,隻是原本應在其中的男子卻換做了攻擊發起者的他。即使能力者對於本身的能力有著較為強大的抗xìng,但被自己的全力一擊打到仍然不會好受,再一次強提起能力,驅散周圍的攻擊,安弗帝此刻不得不慶幸自己的能力是風,良好的流動特xìng也表現在回複能力之上。第一次的交鋒以安弗帝的全敗收場,除了對方暫停了攻擊,幾乎隻是單純的打擊而已,而他不但全力出擊,而且承受攻擊的還是他自己,相比對方一派輕鬆的模樣,自然顯得更為狼狽。「或許是我太過期待了。」暫的話就像一根刺紮進心頭,深深地整枝沒入,就連拔出來的機會也沒有,但是安弗帝也明白,這是事實,是已經無法改變的過去,現在能做的隻有在等下將這份屈辱加倍償還。幾個呼吸的時間,剛才消耗的能力已經恢複了一小半,就某種意義上來說,安弗帝適合的是持久戰,高速恢複的特xìng隻要掌握好節奏,便可以彌補攻擊的不足,也是一直以來他采取的戰略。經過剛才的挫敗,也回歸平常的冷靜,太過急於求成的結果就像剛才一樣,再一次被狠狠地羞辱,應該先找出對方的能力,剛才攻擊的靜止以及回複想必都是他的能力。光從剛才發生的事來判斷,還無法確定到底是怎樣的能力,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弄清楚這件事,與未知能力的能力者交手無疑是莽撞的行為,而其代價不是每次都支付得起的。一小道一小道的風刃成形,在空中飛舞穿梭著,為了彌補先前的劣勢,將環境轉變為對自身有利的情況,雖然以他目前的能力來看,能夠維持十數道風刃差不多就是極限,數量一旦超過就無法控製自如,倒不如不要。調動起成形的風刃消耗自然比製作一個要少上許多,當然想要維持下去也要耗去些許的能力,有其優點必有其缺點存在,關鍵的是目前所需要的是甚麼,為了能更好掌握節奏,這點代價是值得的。考慮到先前的靜止,不打算作近身戰,在高速對打下一瞬間靜止的威脅xìng也隨之放大,暫時先保持著一定距離用能力試探,就算有任何異變也能留有相對充足的反應時間。就像不止歇的機關槍,一道道風刃不斷成形然後shè出,在對方貼近的時候則用身旁的風刃加強攻擊,借此得到緩衝,拉開被縮減的距離,保持在十餘步左右,既不靠近也不遠離,而正如所期望般,對方一時之間也無法做出有效的反應。計劃的初步已算得上成功,接下來隻要等待,仔細觀察對方怎麼打破這樣的僵局,通常意味著對方使用了能力,對於能力者來說,使用能力是麵對問題的自然習慣,隻是隱藏技術上的差彆。或許是為了響應安弗帝的期待,在一抹微笑浮在暫臉龐的同時,等待的時刻終於來臨,先前感受到的奇異力場再次出現,隻是這次靜止的卻是他本人。正當發出去的風刃即將到來時,他的身影又突然動了,用著遠超先前的速度一瞬間就貼到安弗帝麵前。就像是動作回放一般,又是一個側步滑到後方,然而這一次有足以反應的時間以及能力,身旁的風刃隨著意念分做兩批,考慮到對方靜止攻擊的能力,即使先攻的一批靜止,另一波也會馬上到來。對方像是沒發現即將到來的攻擊,硬是發出了攻擊,也不曉得是有意還是無意,攻擊的目標和先前被擊中的地方完全相同,要躲開的話這點時間自然是不夠,但隻是撐起氣場防禦卻是綽綽有餘。打擊的力度完全無法和先前相比,感覺就像被摸到一般,大概是因為防禦起了作用,更可能是因為對方這一擊純粹是虛晃一招,絕大部分的能力有著其它目的,譬如再一次將攻擊靜止。趁著攻擊停滯的空檔,對方藉此退了出去,第二波攻擊雖然很快到來,但在暫的閃躲下落空了大半,餘下的一小半也被氣場的防禦所攔截,第二次交鋒看起來以平局收場,雙方都沒有突破xìng的進展。這樣的結果自然好過先前,可是安弗帝並不滿意,如果繼續下去,對方固然無法取得決定xìng的一擊,可是這點他也是相同的,這樣強度的攻擊是沒有辦法逼出對方的底牌,或許該考慮先前放棄的戰略。開始考慮近身戰的可能,危險固然是增加的,而這樣的危險是雙向的,不管是對於他還是對方來講都是相同的,當然增加的幅度可能不儘相同,卻是值得一試的戰略。正是考慮到攻擊靜止的能力,光是遠程攻擊已經無法構成威脅,從剛才的情況看來,光是靈活的步法就已經足以應對,就算真有危急的情況發生,隻要發動了能力就可以從容脫出。如果是平手的話是不會滿足的,一定要讓他收回開始的狂妄宣言,為此甘冒風險,再說從一開始的能力對比就應該知道,穩紮穩打的策略是沒有希望,不隻要讓他收回,更想要打敗他。這股熊熊的熱情在心頭旺盛,覺得力量正在身體竄流,尋找宣泄的出口,而眼前的對手正是最好的目標,安弗帝腳下一個發力,身影向前閃去,用著能力包覆的雙拳朝對方揮舞,儘情而毫不保留。對方滿意的神情似乎沒有太大的意外,這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為了一個符合期望的對手而高興。近身戰中也不落下風,即使在時不時的風刃突襲下,暫也顯得輕鬆自如,甚至連靜止的能力也沒有使用,用著能力增幅的身體應對著,就像一名普通人一般。雙方互相承受對手的攻擊,幾乎是一拳換一拳的形式進行著,在氣場的防禦下都不是甚麼問題,可是暫的攻擊卻是讓安弗帝再一次感到屈辱,儘管感覺到的攻擊力度十分微弱,卻每次都打在相同位置,比起**上的傷害,對於自尊心的打擊更為強烈。怒火將理智焚燒,儘管極力克製仍不免受到影響,眼看攻擊即將到來,卻是收回了部分防禦,拚著重傷的風險,硬是凝聚出一枚風梭朝對方攻去。眼見雙方的攻擊都即將落下,先前所顧量的理由終於在此刻成立,奇異力場再次出現,隻覺手上的風梭像是一堵堅實的牆壁般,任憑怎樣催動也無法推進一絲一毫。一股力量在一次從同樣的地方傳來,估計是靜止了攻擊,這一擊的力量並不如想象中強烈,但也足以讓人失去平衡,兩處的異變讓安弗帝的身軀朝著地麵倒去,不好的預感立刻閃過腦中。還沒來得及緩衝倒地的不適,也要勉強向一旁滾去,為了避免對方趁著這個機會追擊,哪怕事後的結果對方隻是袖手旁觀,也得閃避,否則就是將自身的命運交給彆人決定。暫並沒有追擊,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的消耗,還是因為一時興起,就僅是看著安弗帝落地滾走,就連看著他起身也沒有趁機攻擊,好比遵循古老決鬥準則的騎士,隻對有能力的對手出手。「你準備好了嗎?」安弗帝用行動給予響應,即使還沒有完全緩過氣來,也不願接受對手近乎施舍般的同情,無束的勁風變得更為狂野。已經顧不上試探能力的真相,再這麼下去一樣無法扭轉劣勢,況且心中無處發泄的憤怒也需要釋放,儘管是有勇無謀的舉動,此時此刻的他無法再做冷靜的思考,倒不如將身體交給本能,用著最原始的姿態發揮。對於暫來說失去理智的對手並不足以為懼,卻沒有絲毫鬆懈,再說對方的動作隱隱中有種危險的感覺,總覺得速度跟先前比起來又快了幾分,是能力更為契合還是說選擇了解放,不管是甚麼原因,速度的增快是不爭的事實。就像是與風化作了一體,安弗帝感覺身體異常的輕盈,重力的束縛似乎在此刻消失,如同被解放的思緒,第一次體會到世界是如此的無限寬闊,理所當然的界限已然模糊。冥冥之中有股無形的軌跡刻畫著,需要做的隻是放開所有的控製,讓身體隨之起舞,一瞬間忘記了對手,也忘記了存在。看似存在卻又好似不存在,眼前清晰的人影卻給人虛幻的感覺,暫覺得麵對的不僅是一個人,還有伴隨而來的氣場,這樣奇妙的感覺讓暫再一次升起了微笑,他考慮的不是勝利,而是從過程中獲得的愉悅,好比現在的小小驚喜。兩人的身影再次交會,就像上次的交鋒一般,卻多了無數的風刃作為不安本分的旁觀者,時不時參與進去兩人的爭鬥。暫的表情仍是從容,從行為來看也看得出不像先前般輕鬆,奇異的力場時不時出現,解除一次次的危急。假使沒甚麼意外,這樣默契配合的舞蹈彷佛會一直持續下去,在你來我往間的緊迫節奏儘情表現。就如同沒有不散的宴席,再jīng采的樂章也有休止符的存在,作為其中一人的暫更是清楚明白變化即將到來,事實上變化一直存在,隻是由量變的過程轉為質變,安弗帝的速度又比這次交手的最初快了幾分。不再隻是從無生有,每一次揮動所帶出來的氣流在下一刻便蛻變為風刃,用著同樣的消耗取得更多的成果,每道風刃就如同樂章裡的一個音符,正為這場演奏增添著變化。而暫就像是負責演奏的樂家一般,必須應對每一個音符,同時也必須承受失落音符的逆襲,越來越多的變化也意味著心神的消耗,漸漸地開始應接不暇,一道裂縫已經出現,如果放任不管終將導致全麵崩潰。從原本地一換一,到二換一,再到現在的全麵退避其實也隻是十數個呼吸的時間,逐漸增添的割痕似乎預示著天平的傾斜,如果劣勢的一方沒有足以應對的方法,一切都將注定,隻是時間早晚的分彆。安弗帝早已忘了外界的一切,全心投入在這奇妙的感悟之中,儘情挖掘著能力的無限可能,每一分力量,發出的角度,以及接下來的連貫動作,每一個環節都有著無儘的樂趣等待去發現。即使暫有心想拉開距離也不是件簡單的事,安弗帝不僅掌控了戰鬥的節奏,就連環境的節奏幾乎也是,硬要脫離戰場的話,不付出點代價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四周懸浮的風刃會隨著移動而被牽引襲來。就算明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暫還是選擇拉開,即使有大半的攻擊突破防禦帶起道道飛濺的鮮血,也不後悔做出這樣的決定,若是再持續下去,想要離開的代價將會逐步提高,直到無法承受,然後打破先前的宣言。如同夢醒之人,安弗帝一臉迷網的樣子,彷佛還沉醉在剛才的美好之中,隻是缺少對手的爭鬥隻能停下,意猶未儘的眼神看著對方,似乎想再一次栽進剛才的美好之中,畢竟剛才奇妙的狀態也不是想要就可以進入的。如夢似幻的體悟,讓安弗帝對於能力的使用有著更上層樓的感覺,最重要的是自信的感覺重新回歸,不管眼前的對手是誰,都有將之擊敗的絕對信心,說是狂妄也好,強烈的企圖心有時也能成為麵對失敗的勇氣,就算失敗過上百次,隻要下一次成功也是一種成功。感受到安弗帝微妙的變化,暫突然感到些許的失落,一個值得尊重的對手絕對不是隨處可得的,可惜的是對方的結局已經決定,就在剛才,在自己手中,為他印下死亡的倒數。「繼續出手吧!在餘下不多的時間裡,希望你能讓我看到奇跡。」在暫近乎挑釁般的宣言,覺得心中的鬥誌燃燒地更為旺盛,血液就像沸騰一般在體內奔流著,一分一秒也不想浪費,想早一步展示經過蛻變的自我,能力就像是回應著這份渴求,有種滿溢出來的充盈感受。就像一股勁風吹過,風吹過的土地已不見安弗帝的身影,乘著微風前行,再一個呼吸就可以貼到對方麵前,就在此時一股無可抗拒的氣息硬是擋在兩人的中間,隻是瞬間就像變成另一個世界,兩人都是被排斥的異客,各自向後飛退。「傑爾,讓開!」對著眼前陌生無比的身影,安弗帝發出了呼喊。「這不是你能決定的事情。」傑爾看似隨意地說著,每一字都像一把鈍刃滑過緊繃的神經,就這樣的一句話讓剛才無所畏懼的勇氣消散。對上傑爾的雙眼,就像有股力量透過注視傳遞,一瞬間就像失去身體一般無法動彈,這樣的感覺和莉語的手法有著相似的影子,卻是更為強大,更為理所當然的存在。「你就是雷說過要注意的孩子,就算是你,要是乾擾了這場決鬥我也不會原諒。」暫一字字地吐出,細密的汗珠不知何時已經爬遍整個臉龐,就算使出全力也無法抗拒,這樣的感覺隻在王的身上感受過。「我無意介入你們的決鬥,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將為這場已經決定的決鬥做見證。」就像是為了表示善意,空氣之中異常的壓迫感頓時消散,不過對於安弗帝的禁製沒有解除,連開口說話也無法做到,僅能看著眼前的種種發生,如同觀看電影的觀眾,無法改變其中的情節。暫皺了眉頭,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從剛才對方的舉動來看,或許就真的如他所說,是為了見證這場決鬥,以他的方式來做見證,畢竟從剛才展現出來的實力,根本無須解釋,絕對的力量有時等同於真理。「我想對於等下即將發生的結果,你也覺得可惜不是嗎?不如讓我結束這場決鬥,以你更為期望的方式。」傑爾的話就像最後的砝碼放在抉擇的天秤之上,往一端徹底傾斜。「我願意接受你的提議。」暫微微躬身行禮,臉上的表情在深黑頭發的遮掩之下。舉高手上的木杖,就像是受其牽引一般,一小塊傳說從安弗帝懷中飄到暫的麵前,而他僅能眼睜睜看著,並聽著傑爾的聲音傳進耳中:「這是你應得的戰利品,而他現在仍然活著,如果沒有任何的問題,你可以選擇離去。」兩人互相對視,可以從暫的眼中看到一抹欣慰,還有許多看不明白的情緒。然後他再一次向傑爾躬身後,背影就漸漸從眼前遠去,而安弗帝依然隻能看著,一點一點地直到身影消失在地平線之上。又過了好一會,感受微風數次拂過,傑爾總算將頭轉向,對視著那雙憤怒的雙眼,卻像甚麼也沒發生似的平靜語氣說道:「對於這樣的結果感到不滿嗎?還是為我擅取傳說的舉動感到憤怒。」禁錮的力量就像火爐的外殼,即使密不透風卻是讓裡頭的怒火燃燒地更為旺盛,特彆是在傑爾深具挑釁意味的言語下,無數次跨越了極限。突然感覺身體重新回歸控製,安弗帝顧不得思考如此的理由,已經舉起拳頭朝著眼前的臉孔全力揮了出去,就像在把心中的不滿全都發泄出來。一層薄薄的水膜隔在兩人之間,任憑安弗帝一次次的揮舞,也僅是在其上蕩起陣陣波紋,完全阻絕了攻擊,即使如此,仍像是發狂般地持續著,就某種意義上而言,他隻是想把情緒宣泄出來,至於對象是誰已經不重要了。確實,對於他的介入感到不滿,更多的卻是對於自己的憤怒,憎恨自己的無能為力,這樣的屈辱甚至比死亡更令人難以忍受,即使是死也不想如此苟活著。況且連傳說也被奪走,一直以來生存的目標也隨之破滅,倒不如死了算了,最起碼還落得輕鬆,也能與安莫德一同。淚水不受控製地流下,此時此刻隻想儘情發泄,拳頭上傳回的柔軟觸感不是安弗帝所期望的,就連想藉疼痛麻痹的願望也無法實現。揮舞的頻率漸漸慢下,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淚水奪眶而出,宣泄心中彷佛無窮無儘的情緒,而傑爾隻是看著,看著眼前的人痛哭,靜靜地,沒有言語也沒有動作,就隻是看著。覺得這一輩子的眼淚都在今天流儘,可是心中的那股不甘仍然存在,甚至像被滋潤過一般,反而更顯強烈,因為心中的懦弱隻會增強那股不甘。強忍著淚水不再流出,儘管像是孩子般賭氣的舉動,最起碼也算是跨出了一步,哪怕是多麼小的一步。「對於我的插手感到不滿嗎?」傑爾在此刻提出了問題,而這個答案從安弗帝埋怨的表情得出。的確感到不滿,就算最後的結果是毫無懸念的敗,也想讓對方收回先前的那句話,隻差一點點,眼看就要逼迫他拿出真正的實力出來,卻被傑爾硬生生地打斷,即使也是因為這樣才能存活下來。「你以為自己能讓對方收回那句話是吧?我可以肯定的說,即使我沒插手你仍然無法做到。」在安弗帝不服輸的目光下,傑爾突然問道:「你知道他的能力是甚麼嗎?」「能量暫緩,將所有能量形式的作用延遲一段時間,就像剛才你的攻擊。」「就算是這樣又如何,我一樣可以……」突然像是想到了甚麼停了下來,傑爾所說的是所有能量形式,也就是說包含對方的攻擊也是一樣,回想剛才,對方攻擊的強度實在是弱了些,如果是將一部分的攻擊暫緩的話……一想到這也明白了,保守計算每一擊都隻有十分之一的強度保留下來,累積起來就變為十分龐大的能量,如果都在同一時間作用,除了必然的敗以外沒有其它想到的可能,甚至會因此死亡也不奇怪。「看你的表情應該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你的勇氣在我看來隻是無知的愚蠢自信。」傑爾毫不留情的評論再次激起安弗帝的情緒,用著接近咆嘯般的語調怒道:「我不需要你的憐憫,就算會死我也無怨無悔,在我看來,你也不過是個多管閒事的狂妄小鬼。」雙眼直直盯著,就像想用眼神刺穿眼前的身影。「一個小人物的怨恨,你認為我應該在乎嗎?」一抹輕蔑的微笑展露,搭配著眼神以及言語,更是讓憤怒衝破了早已跨越的臨界點。隻想狠狠地痛扁眼前的狂妄小鬼,如果有著這樣的能力的話,然而剛才的經驗已經宣告可能xìng的破滅,就算動手也隻是讓他看笑話而已,既然如此倒不如甚麼也不做,雖然事實上是甚麼也無法做。「因為我有與之相應的力量,而你沒有。」心中的不甘又因這句話轉為屈辱,可是傑爾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令他無法反駁,或許事實可以被扭曲,但是其存在本身卻是難以抹滅的,假使兩人的力量對調,就算所說的話再過分十倍,所做的事再超過百倍,無力抗拒的絕對依然不會改變,沒有任何否認的餘地。「而且傳說也不是你這種實力的人所能追求的,隻會成為無數例子的其中之一,還是說這就是你的願望。」似笑非笑的笑容掛起了嘴角。對於實力的渴求再一次被提起,應該說一直都有,不過是程度上的差彆,要是有力量的話,安莫德不會死,剛才也不會輸,而現在也不會被眼前的小鬼所羞辱,隻是如果終究隻是如果。和最近相比,過去十年的旅行實在太過安穩,生命安全的危險勉強能算有個一兩次,而先前的幾個月,光是巴列舒所造成的就不下三次,更彆提其它的,歸根到底都是實力的不足。儘管不願意承認,對於傑爾的話還是認同的,在這廣闊的世界上,比他強的人多不勝數,隻要有其中一塊碎片落在這些人手中,要想收集完全部的碎片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有著這樣運氣的人才有資格角逐。先前的世界還是太小,構成這個世界的不僅是各地不同的地形起伏,以及各種歎為觀止的飛禽走獸,還有遊走於其上的人們,絕大部分隻是凡夫走卒之徒,卻也不乏出類拔萃的天才,或許是在政治上,也或許是在實力上。眼前的傑爾正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卻有著無可抗拒的絕對實力,如果說以往隻是種模糊的感覺,在經過剛才所發生的事後,這樣的印象轉為實際的印記深刻在腦海之中。隻是晉升到五階還不夠,這僅僅是個開始而已,六階依然不足夠,看暫對於傑爾的反應就知道,如果想要打敗他,最起碼也要七階,或許還要八階,那種發自靈魂深處的壓迫感,絕對是目前難以企及的境界。心中一顆種子悄悄種下,在追求強大實力的背後,也有著打倒傑爾的這一目標,儘管從現在來看無疑有著極為遙遠的距離,但經由一步步的實踐與累積,這段距離或許會逐漸縮短,直到未來的某一天,甚至有著超越的可能xìng在,隻要一直堅持下去,就是希望的所在。看著眼前矮小的身影,一個高遠的目標逐漸在心底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