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狂亂(1 / 1)

風之迷走 世界縱遊 4520 字 21天前

怎麼了……是地震嗎?為什麼覺得一直在搖?迷迷糊糊之間還沒有完全弄清楚狀況,就連現在意識是否清醒都要抱持著懷疑的態度。漸漸開始清楚的意識明白狀況似乎有點奇怪,首先自然是不時傳來的震動還有映入眼中的景像,怎麼看也不像昨天晚上選定的森林,從兩旁的小窗很明顯可以得到這個結論。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在一輛馬車裡麵,雖然空間並不算太大,也設計得相當不錯,先前所感到的震動其實隻是很小的幅度,估計就算放一杯仈jiǔ分滿的水杯也不會灑出一點。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馬車是否舒適的問題,而是怎會跑到這來!以前從不沒有這樣的情況發生,況且昨晚也沒有發生甚麼特彆的事,就隻是多了一個席斯而已,又不是沒有一起旅行過。光是猜想實在沒有辦法得出滿意的答案,不如實際行動看看,再怎麼說也好過待在這裡甚麼都不做好,既然有了想法就該實踐,拉開前端的遮簾,看到的是一道有些熟悉的背影。正當安弗帝還在想的時候,那人察覺到背後的動靜,將身體轉了過來,見到這張臉的瞬間,心中的疑惑先是解決了一個,卻又有更多的問題出現。前方的那人自然就是席斯,隻是最初的問題並沒有解決,那就是為什麼會在這裡?看著眼前一張滿是活力的麵孔,首先排除是被挾持的可能xìng,要是真是這種情況,不可能不會表現出來。「說吧,你到底做了甚麼?」用著稍稍無奈的語氣問著,就目前來看這是最有效率的做法,一想到這一切可能就是席斯搞的鬼,卻又向他詢問就是覺得有些奇妙。「也沒甚麼,就是剛好遇上附近在休息的商隊,跟護衛他們的傭兵團談了一下,以出手做為交換條件讓我們同行。」席斯用著燦爛的笑容說著,似乎刻意遺忘了某些部分沒有提到。當中的過程不難想象,展現出身為能力者的能力後,絕大部分的傭兵團都不會拒絕,畢竟多一分力量也就多一分保障,況且隻是同行這樣簡單的條件,幾乎不會有甚麼問題,甚至還會在某種程度上示好,譬如說是這輛馬車之類。最最重要的關鍵還是同樣的那個問題:為什麼會在這裡?腦中半點關於同意的印象都沒有,唯一合理的解釋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搬運上來,而出力的那個人最有可能是眼前這位。即使是席斯也在眼神攻勢下露出一抹尷尬,安弗帝這才開口說:「既然你都答應了就隻好這樣,不過這樣的事情下次記得先告訴我,多少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席斯自然是一口承諾下來,隻是這樣的事情印象中也不是第一次了,就是會有人會忘記曾經許下的事情,也不是故意的,而是記憶力不太好而已,譬如說眼前一頭紅發的這個人。「還有事情忘了問,目的地是哪裡?還有多久會到?」「我想應該就快到了,再十來分鐘左右就可以到了,隻是要進去城裡的傭兵工會處理一下事情。」席斯轉過頭去繼續駕著馬車。突然覺得剛才真的是無知無畏,竟然看他轉身過來都沒有阻止,剛才那種情況就算馬車整個翻覆也不奇怪,要是掉下山崖更是危險,考慮到這樣的可能發生,原本還有幾個想問的問題還是暫時放下。關於時間的評估,席斯並沒有過度樂觀,差不多也就十分鐘左右,微微的震動完全停下,然後就看到前端的遮簾被拉起。「已經到了,可以出來了。」與商隊的人做簡短的話彆之後,兩人就走進了城中。剛才想問的問題趁著這個機會說:「你到傭兵公會要做甚麼?是要交接任務嗎?」雖然之前席斯的身分就是一名傭兵,自從相遇以來幾乎沒有看它真正執行過任務,既是好奇也是覺得奇怪,索xìng問問看便可知曉。「不是,我是要去回報消息給他,同時也看看有沒有給我的新消息。」席斯一邊走著一邊隨意答著。看來會去傭兵公會是為了和他聯絡,這個他指的自然就是第一人,作為遍布世界的組織彼此之間的訊息傳遞如果隻靠人工無疑是沒有效率的,早在很久以前公會裡麵就發展出遠距通訊的方式。值得一提的是詳細的運作方式至今還沒有被公布,傳言是跟一種特殊的石頭有關,靠著石頭彼此間的奇妙感應達到傳訊的作用,再透由公會的人員將訊息翻譯為可以的訊息。儘管不像是遠距互相見麵對話如此便捷的程度,相對於跨越漫長的路途還是十分方便的,由於需要專業人員的轉譯,一般來說都是以留言的形式進行,除非是特彆的情況才有可能進行同步交流。「我先到附近逛逛好了,半小時候我會到工會門口找你。」下意識地還是想要避免與第一人產生交集。席斯沒有多問隻是點頭同意,看著遠去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人cháo之中,安弗帝不免產生了猶豫,不僅是這件事而已,還有關於傑爾的事,該不該說?以及現在該怎麼做,是繼續往古王之殿前進還是保持沉默與他同行?種種的問題在心中打轉,卻是沒有任何一個答案,如果沒有遇到席斯,或許不會有著這樣的掙紮,固然是想要確認沒有錯,但說沒有一點害怕肯定是自欺欺人,有些事情不要太過清楚才能繼續懷抱著希望。看看席斯接下來要往哪裡再做決定好了?除了這個不算是答案的答案之外,沒有更好的選擇,而在思考的同時不自覺地往著公會的方向漫步,凝神一看,眼前人來人往的建築正是傭兵公會,而席斯的身影也恰好從門口走了出來。「你怎麼這麼快就在這等了,應該還有十幾分鐘才半小時不是嗎?難道說你迷路了!」席斯半開玩笑說著,對他來說就是一種打招呼的方式而已。「不曉得該逛些甚麼,乾脆先來這裡等你,想問問看你接下來要往哪個方向走?」儘可能用著自然的語氣問出,然而這個問題本身就是不自然的存在,無法以任何形式掩飾。「我剛看完他留下來的消息,說是讓我去找狂,最後狂出現的地方是在北方,我想去那邊看看。」或許是想到能見到狂的興奮,席斯並沒有覺得安弗帝的問題有任何奇怪,通常這樣的疑問都是出現在分彆之前。北方嗎……不如暫時就跟著席斯走,順便找個機會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他。這樣的想法在腦中浮現,至於是出自怎麼樣的理由,不是三言兩語之間可以解釋清楚的,就連能否解釋恐怕都還是一個問題。「你打算怎麼過去?」原本是想要問的是甚麼時候出發,但是這個問題很明顯有些多餘,要找的是其他人還不敢肯定,是狂的話肯定不會有任何拖延,說不定席斯會連安弗dìdū不等就直接出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直直走過去。」這是剛問完的時候第一個想象到的答案,而席斯的回答隻是將其確定下來,安弗帝突然開始猶豫了,大概是剛才的路途太過平穩,竟然忽略掉正常的情況下會是怎樣艱辛,雖然隻有幾次的經驗,也足夠令人留下難以抹滅的印象。「要不找兩匹馬騎過去會比較快?」試著以快速這個誘因讓席斯改變主意,也就隻有這個原因最有可能能夠打動,儘管騎馬對於安弗帝來說也不是件輕鬆的事情,兩者辛苦的程度仍然有著不可橫跨的差彆。席斯果然露出了思考的表情,隻是沒過多久就將其否決:「不行,現在開戰的國家太多,路上設置的檢查站也越來越多,被攔下檢查的時間不劃算。」又是戰爭,說起來大路上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有發生戰爭,即使有也通常是小規模的衝突,像這樣幾乎整片大陸都陷入戰爭之中的情形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不知為何突然想起傑爾先前曾經問過的一個問題:你知道又有戰爭發生了嗎?記得那是遇到暫不久之前的事情,即使距離現在也不算太久,那時候以為是傑爾隨便問的,從現在的情況看起來,他似乎早就知道了些甚麼……一直以來都是如此,明明甚麼都知道卻甚麼都不說……不自覺間又陷入了感傷之中,但在注意到席斯的存在之後趕緊裝作沒事的樣子,現在還不想,即便有告訴席斯事情的打算,卻沒有決定是在何時,或許在找到狂之後這樣掙紮仍就會持續下去……「直直走過去吧。」如果是以往聽到這句話的安弗帝大概會是一副相當維妙的表情,現在隻是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反常的表現席斯自然注意到了,況且他也是說這句話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確認剛才安弗帝臉上閃過的黯淡。「我們真的走錯路了!」這句話安弗帝路上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了,一開始席斯還有些認真地抱怨,幾次下來也知道隻是單純的玩笑話而已。至於會這麼說的理由很簡單,就某種意義上來講不是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應該還是值得慶幸的情況,一路上走來實在太過平穩,當然是相對於前麵幾次的經驗來說。並不是說都是平坦寬闊的道路,事實上崎嶇難行的山路還是占了不少,但也就隻是難行而已,危險不能說是沒有,至少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如果說前半部的路程都是這樣還不敢太過放心,現在就剩最後幾個小時,說話的底氣自然充足幾分。「不相信的話你來指路啊,到時候可就彆怪路不好走。」經過幾天的路下來,其中發生的種種趣事逐漸讓安弗帝開懷起來,過去不開心的事幾乎就要遺忘,能有一個朋友作伴旅行是件令人高興的事情,所有留下來的記憶不管是否記得都會在心中占據一角,不自覺間影響著。就連席斯也隨著路程的縮減情緒逐漸興奮起來,這樣變化的理由自然是十分簡單,安弗帝或許有著一小部分的功勞,想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狂,席斯對於狂的崇拜已經不是第一次令人感到匪夷所思。曾經問過席斯這個問題,得到的卻是令人難以置信的答案:他不斷挑戰對手的jīng神很令我感動。每次想到他當時後回答的表情,還是忍不住會想笑出來,雖然有些過分還是無法忍住那股衝動,還記得那時還以為席斯在開玩笑,用著相當認真的表情,大概是不太習慣,就是會不由自主懷疑那句話的真實xìng,為此當事人已經強調過許多次,有沒有發揮它應有的作用,看當時安弗帝彎起的嘴角不難猜想出來。「越過那個小丘應該就可以看到了,要不要比比看誰先上去?」看向不遠處的小山丘,兩人相視一笑之後各自跑了起來,當然是以不使用能力的前提之下,否則這樣的賽跑或許會無趣許多,以席斯踏入五階的事實,即使是四階的風之能力怕也是無法穩勝。短短幾百公尺的距離就算是在斜坡之上也花不了多久的時間,特彆是對於奔跑中的兩人,眼看終點就在眼前,評估和席斯的差距,安弗帝隻能毫無疑問地落敗,光是在一半的時候就落後了兩三個身位,之後彼此間的差距不但沒有縮小還有拉大的狀況,幾乎沒有逆轉的可能xìng存在。「又輸給你了,你就不能稍微放水一下嗎?」稍稍喘口氣之後,拍著席斯的肩如此說著,然而預期會出現的反應被一張震驚的麵孔所取代。順著席斯凝固的視線看去,安弗帝也陷入了同樣的狀態之中,意識有著瞬間的空白,眼前應是城市的地方隻見一片灰霧透訴著濃濃的不祥氣息,彷佛要將身心整個吞沒。眼前如同夢境一般的景像,卻讓人感到不可思議地真實,即使想要欺騙自己的念頭也無法升起,灰霧似濃似淡,不變的是滲入心中的那股寒意,下意識地想要讓人逃離這裡。如果不是席斯也在這裡,安弗帝是一分一秒也不想留在這裡,現在不但沒有後退,反而跟著他一起向前。沉默彌漫在兩人之間,正如同四周的灰霧一般,整個穀地都壟罩著,彷佛有股無形的力量將其束縛,即使整個身體穿過,幾乎是走過的瞬間就又重新凝聚,遵從著某種獨特的製約。看著席斯的背影,原本想要問出口的問題又吞了回去,這裡是怎麼一回事?這個問題恐怕席斯也想知道,問與不問似乎沒有多大的區彆,或許隻是想藉由對話來消除心中逐漸強烈的恐懼。在其中走了十幾分鐘,漸漸已經分不清楚方向,看起來隻是稀薄的霧氣,卻是看不透其後到底是怎樣的景像,朦朦朧朧根本分不出來是些甚麼,絕對不可能是自然造成的,否則也不會把城市建在這樣的地方。正當心中還在擔憂會不會就此迷失其中的時候,眼前的景像突然清晰起來,就像是沙漠的綠洲一般,四周彌漫的灰霧在此見不到半縷。「是鏡讓你們來的吧?」還沒來得及打量清楚周遭的環境,就已經聽到一道低沉的嗓音傳入耳中,是種似曾相似的聲音,卻又十分令人陌生,語氣之中隱含的絕望如果聽過絕對不會忘記。首先注意到的自然是席斯的身影,然後是他所望的另一道身影,絲絲黑氣從對方身上不停升起,這個畫麵曾經見過,同時也無法忘記,一瞬間就想起巴列舒死亡之前的景像,那時候他的身上也是有著同樣的情況。曾經有那麼一瞬間,還以為是巴列舒,然而在黑霧之中的那張臉孔卻是截然不同的答案,或者也可以說是最為合理的答案。狂!使巴列舒重傷的人正是狂,即使同樣的情況出現在他的身上也一點不會覺得奇怪,身為能力者幾乎都會將自身使用的能力環繞身周,這是一個公開的技巧,能夠節省轉換的時間又不會耗費太多的能力。看著狂身上的黑氣以及四周的灰霧,要說沒有半點關係恐怕沒有人會相信,隻要進到這裡麵的人大概都會猜想異變的原凶就是狂,即便再多的解釋也僅是讓懷疑淡去而非消失,況且眼前的狂似乎也沒有半分想要解釋的意思。「是的。」過了一小段的沉默,席斯才如此回應,或許他更想說的話不是這個,可是有些話一旦說出就沒有辦法收回,同時也不願意從狂口中聽到肯定的答案。不曾見證的可以選擇用說是謠傳來逃避,但已經見證的又該如何是好?既想知道又不希望知道,知道的同時意味著曾經做出如此的選擇,正因為有過經驗才能夠清楚明白。「這就是他的答案嗎?如果一個城市還不夠的話,我會一直繼續下去,直到他肯出手殺我為止。」狂彷若自語的言語如同狂風暴雨般摧毀了席斯最後的心理防線。「回去吧,你們告訴他,從現在起的一個月,我會在這裡等著他,如果他沒來的話,我會再找附近的一座城市等他一個月,一直一直……直到他來為止。」冷漠的語氣之中有種不容質疑的權威,這是種力量上的差距伴隨而來的效果。席斯沒有退離,看著狂露出複雜的表情,然後說道:「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是一個沉重的問題,卻是此刻不得不麵對的存在,這是席斯無法理解的情況,既然狂已經先說破也就沒有需要再顧慮。「為什麼我要回答你,你隻需要把我的話轉達給他知道就好。」狂低著頭響應,語氣之中的不耐表現在環繞身周的黑霧之上,吞吐之間彷佛有著獨特的脈動一般。「回答我─」狂這才抬起頭來,同時散發著比先前更強烈的氣息。「我會讓你去的。」就像是被言語所牽引一般,原本環繞在身周的黑霧化成一條條黑sè長索向著席斯襲去。耀眼的焰火形成堅不可破的壁壘,將所有的黑索阻擋在外,如果細細觀察的話,該說是將所有侵入的異物焚燒殆儘,藉由攻擊構成的火焰障壁。一抹喜悅增添了狂臉上的變化,對於剛才的攻擊無效一點也不在意,反而頗感興趣說:「有意思,沒想到你已經踏入五階了,而且你的火焰能夠克製我的能力,說不定你也可以。」黑霧濃鬱,凝聚出許多黑sè猛獸向著席斯攻去,單從栩栩如生的氣息就值得令人無法輕忽,如果不考慮能力的特殊xìng,能夠做到這樣的能力者沒有高超的控製力是不可能做到。蓬勃燃燒的火焰分出數道火蛇迎上黑獸,彷佛是要以同樣的攻擊來應對,相對於狂的靈動,席斯的是狂暴,以絕對的力量摧毀所有敢阻擋在前的事物,在毀滅的炙熱之中燃儘。兩股力量不閃不避迎麵撞上,同時相消沒有任何一道突破對方,剛才的一切就像沒有發生過般,找不出絲毫能夠證明的存在。狂突然大笑,聲音傳蕩,從四麵八方折返而回。止歇,看著席斯,狂說:「果然沒錯,如果是你的話應該也能夠殺死我,來吧!讓我們彼此賭上xìng命戰鬥吧。」不給席斯有反應的機會,cháo水般的攻勢已經到來,仔細觀看的話,還能看出那片黑霧之中隱藏著數之不儘的猛獸咆嘯揮舞。同樣的火焰障壁再次出現,對於黑霧的詭異可不敢掉以輕心,唯有全方麵的防禦才能夠避免留下空隙,光靠永久氣場的防護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危險,隻有在烈火之中才能夠將那種不祥的感覺隔絕在外。如同大浪一般將席絲整個吞沒,也如同大浪一般緩緩退去,留下耀眼的火球屹立原地,完全看不出有受到絲毫的影響。狂臉上的表情又更興奮了,好像席斯越強就越開心一樣,如果隻是根據先前的傳言,會出現這樣的反應並不奇怪,越是強大的對手擊敗之後的成就感也就越大,現在他的目的似乎不是如此,而是在追求著自身的死亡。兩人之間的戰鬥完全沒有插手的餘地,隻能在旁邊看著,甚至還要注意有沒有外泄的能力過來,安弗帝很清楚哪怕僅是一點都有可能會死,還是繼續留在這裡觀看。一方麵固然是擔心席斯的安危,而另外一方麵則是四周的灰霧已經不像來的時候那麼平靜,除了不祥的氣息之外,更多的是種危險的感覺,沒有必要前,不想親自嘗試進去之後到底會發生甚麼事情。狂的攻勢越發猛烈,原本的大浪分流,威勢上雖然縮減卻更為靈動,同時也更具威脅,席斯的堅守或許就是無力反擊的最好證據,從開始到現在都在同一個位置無法移動。漸漸地,狂臉上的表情又冷了下來,彷佛有著甚麼令人憤怒的事情發生,隨著最後一頭黑虎消失在火焰之中,攻擊終於停了下來,然而危險的程度不減反增。「為什麼不攻擊我?我不相信你隻有這點能耐。」這個問題讓安弗帝原先的猜想產生了動搖,原本以為席斯是無法騰出手來攻擊,現在看起來似乎不是這樣,不是不能的話就是不想這個可能。「我隻想要跟你好好談談。」傳入耳中的聲音似乎有著疲憊的感覺,不像是身體上的那種,安弗帝稍加細想之後突然發現他或許能夠明白席斯此刻的感受。防禦是為了活下去,同時也是為了知曉答案的可能。「沒甚麼好談的,現在隻有兩種選擇,殺死我,或者被我殺死。」話一說完狂又再度衝了上來,陣陣黑氣如同織衣一般纏繞身周。舉起右手,黑氣濃鬱其上,不一會兒似乎可以看到某種東西咆嘯其中,麵對攻擊的席斯是張無奈的表情,完全不像是正在決鬥之中的鬥士。黑氣撞擊到火焰之上發生激烈的作用,好比滴入油中的水滴翻滾噴濺,隻是現在加入的不僅是一點,而是一大杯的冰水,整個火焰屏障頓時之間翻騰起來。作為旁觀者的安弗帝,可以清楚的感覺到紅sè的範圍正被黑sè侵占,原本的渾圓也變形扭曲,腦海之中浮現一個紅sè氣球在強力擠壓之下爆裂的景像,這樣的擔憂隨著變形的程度逐漸強烈。除此之外,注意到了一個奇怪的現象:火焰之中似乎可見絲絲的黑氣,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狂的能力似乎有著感染侵蝕的力量,能夠滲入對方的能力之中。這樣的猜想換做任何人都會得出同樣的結論,關鍵所在卻是這樣的變化到底會有怎麼樣的影響?砰的一聲!席斯向後退了好幾步,而狂則是站在原地說:「用儘全力攻擊,否則下一次就沒有機會了。」或許是沒有黑氣的注入,火焰之中的黑氣就像是被淨化一般逐漸消失,事實上這也是席斯之所以後退的原因,作為能力的使用者,自然能夠發覺火焰之中的異樣。隨著黑氣的增多,開始發現力量漸漸無法控製,如此的變異要說跟狂沒有半點關係絕對是自欺欺人的說法,為此不惜受到自身的衝擊力量,也要借著這個機會斷開與狂的接觸。沒有了狂的攻擊,果然火焰之中的黑氣開始減少,異樣的感覺也跟著消失,卻沒有半點放心的感覺,正如狂所說的,這一次如果不是他不想追擊,恐怕也無法輕易脫身。看著眼前的狂,無儘的苦澀從席斯心中升起,不明白滿懷的期待現在怎麼完全變了個樣,曾經期待的相見是現在最想逃避的錯誤,為什麼狂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鏡殺他?又為什麼讓自己殺他!如果沒有進來,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這麼可笑的事情就連作夢都不曾想過,又在眼前真實上演。即使狂苦苦相逼,席斯依然沒有半點攻擊的意思,在他心中有著隻是滿滿的疑惑以及無儘的痛苦,甚至已經有著相當程度的心理準備:就算死在狂的手上也不出手,再說這未嘗不是一種幸福。大概是從席斯的眼中看出了決斷,安弗帝幾乎想要衝上去把他拉走,但是兩人之間的能力波動不是他所能介入的。同樣的眼神也被狂所解讀出來,卻是更讓他更為憤怒,沒有殺心的對手不是他所需要的,鏡也好,眼前的這個小鬼也好,為什麼都不肯下手,難道要逼到不得已才甘願嗎?一股黑sè漩渦在狂頭上盤旋,不一會兒一人高的巨頭已然成型,碩大的巨口之後似乎通往另一個世界,稱為死亡的彼岸世界。和跟才的攻擊力度完全不同,即便是在旁的安弗帝也能夠感覺得出來,這樣的攻擊要是承受下來恐怕會是難以想象的傷害,就算不能躲開也要想儘辦法避免正麵對抗。席斯卻和先前一樣不閃不避,任由黑sè巨獸攻來而不做半分的閃躲,就連防護的力量也似黯淡了幾分,這一刻安弗帝才真正確定,剛才從他眼中所看到的確實是種死的覺悟。想衝上去,但也知道是沒有意義的,先彆說是否能在攻擊降臨之前穿過數十尺的距離,從最為實際的角度來看,即便趕到了又如何?除了增加一名犧牲者以外不會有任何的改變。眼見攻擊即將降臨,席斯的臉上浮現的是一種幸福的表情,或許對他來說與其麵對如此痛苦的現實,倒不如死在狂的手中,最起碼也是一種解脫,從命運的枷鎖之中。狂突然大喊,與此同時黑sè巨獸驟然崩潰,化做黑sè浪cháo衝刷過去,一瞬間似乎出現了由黑霧所構成的大海。黑霧消散,搖晃的人影若隱若現,彷佛是希望的火光卻在狂風之中隨時有著熄滅的可能。試圖看清黑霧裡的人影,確認它的存在,以及他的狀態,凝滯的空氣沒有半點微風吹拂,隻能等待霧氣緩緩散去,儘管焦急萬分也是無意義的舉動,要是再刺激到狂的話,即便原先沒事也會有事,除了等待以外,不敢做任何的舉動。彷佛無止儘的等待終於迎來結束的時刻,儘管不是完全看清,至少還可以確定席斯還活著,零星的火光訴說著生命的存在,看起來的狀況不算太好,最起碼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還活著。這個可能是安弗帝沒有料想到的,同樣也是席斯沒有想過的,記得在剛才的最後一刻,幾乎已經準備好承受狂的攻擊,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像想象中具有強大的威力,感覺像陣猛烈狂風掃過,與其說是障眼法不如說是狂在最後關頭散去了力量。最好的證明就是身上的傷勢,如果是純粹的假像是無法造成的,身體裡麵好像有著一串鞭炮,即使現在還傳來陣陣刺痛。看著眼前的狂,心中又是一陣複雜,不知該是感謝他的手下留情,還是該抱怨他的優柔寡斷,越是接近失去,越是能夠感到生命的可貴,同樣的坦然心境能夠再現,自認無法保證,或許僅有在再次麵對的那刻才能夠知曉。「是你逼我的─」狂此時突然喊了起來。對上那雙眼睛,席斯有著不祥的預感,與此同時一條黑索從地上竄起,直直地往安弗帝的胸口而去。瞬間有種被穿透的異樣感覺傳來,沒有鮮血流出,也沒有伴隨而來的劇痛,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厭惡感像似透過黑氣源源不斷地傳進體內,雖然不明白到底是些甚麼,可以確定的是這樣的感覺絕對不會讓人想一直持續下去。還沒來得及反應,又是幾條黑索從地上竄出,各自刺入不同的位置,如同固定的繩索一般將安弗帝定住。安弗帝臉上神情的變化自然觸動了席斯的情緒,自己會受到怎樣的傷害可以不去在乎,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彆人身上,卻要顯得更痛,除了身體上麵的層次以外,心理上的痛更容易讓人瘋狂。一團團的火焰瞬間凝聚成型,向著黑索疾shè,然而預想之中的美好並沒有發生,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靈活的一個扭動讓所有的攻擊儘數落空。「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問題,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剛才的變化讓他明白事情的關鍵所在,就算能夠解除束縛,若是狂真的有心置安弗帝於死地,絕對有辦法突破防禦,然後舉手之間結束一條生命,最根本的解決之道還是在狂的身上。「你知道的。」狂看著席斯緩緩說著,一個停頓之後繼續說道:「殺了我,否則不隻是你,就連他也必須死在這裡。」同樣的要求再一次被提出,隻是這一次無法輕易地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