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漆黑之中(1 / 1)

風之迷走 世界縱遊 4582 字 21天前

不要管我……短短的四個字在此刻卻是連半點聲響都無法發出,安弗帝看著席斯身周熊熊燃燒的火焰,而僅能在一旁注視,隨著黑氣注入的古怪讓身體失去了控製,就連想要開口說話也是無能為力。狂臉上的表情正比於火焰的猛烈,對於他來說席斯必需要足夠強大,為此不惜以安弗帝作為人質,換取對方的全力出手,是非對錯早就不在他考慮的範圍之中,唯有死亡才是值得思考的問題。儘管在視線之中沒有安弗帝身影的存在,席斯還是覺得一張痛苦的表情在腦海之中浮現,他能夠明白該如何解決,可是並不代表願意如此解決,如果還有其他選擇的可能,想必會毫不猶豫地去做。一道火蛇自火焰之中彈shè而出,瞬間就到了狂的眼前,黑霧像是受到牽引一般凝聚在兩者之中,然而還沒有接觸就已經消失在炙熱之中,熊熊的烈火點在狂的身周,彷佛以黑氣做為燃料般燒得更為旺盛。在下一瞬間剛才的種種頓時變為虛假的美好,黑氣不僅沒有被消滅,反倒像是吞噬了火焰一般,隻見比剛才更大更為詭異的黑氣圍繞著狂,濃鬱得幾乎看不見裡頭的人影存在。對於狂的能力很是忌憚,剛才短短接觸的結果記憶猶新,雖說近身戰才是他最為熟悉的攻擊方式,一想到黑氣的詭異不得不做其他的打算,數道與剛才相同的火蛇自火焰之中脫出,或直或曲向著狂的所在攻去。與此同時狂也做出了反應,先前出現的黑sè猛獸再現,比剛才更為龐大同時也更具靈動的感覺,彷佛就像是活生生的一般,似乎可以感覺得到黑獸在奔跑之時的肌肉變化。火紅與深黑相撞,混雜出一種奇妙的sè彩,似黑似紅卻又非黑非紅,時而混雜一起又在下一瞬間徑渭分明,三言兩語之間不足以道出其中奧秘所在。隻是在場的人會關切的是哪方的力量會突破對方,三人皆有著同樣的期望,又略有所不同,即使是狂也是希望烈紅勝出,否則心中的期待終究將成為泡影,席斯和安弗帝同樣期望,不同的是其中一人並不希望傷害對方。屏息等待的時刻到來,不管是紅或黑都不是名義上的勝利者,可以說是在同一時間一同消散,隻餘下空氣之中淡淡的能力波動。「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我的耐心一向都不太好。」原本以為不會被狂看出來,儘管比起剛才確實是多上許多的能力,跟極限相比還是有著不小的距離,哪怕是以安弗帝的xìng命威脅,席斯還是希望能夠找出更好的解決辦法,隻是沒有想到而已。所以剛才的攻擊一方麵是試探,另一方麵也是在拖延時間,爭取現在最為寶貴的時間,一分一秒都是象征希望的所在,即使渺小到幾乎不存在。事情或許不像席斯想的如此,狂隻是認為對方還有餘力未出,為了更好逼迫出他的力量,一些小小的手段可能會收到意想不到的功效,而席斯的反應正是證實了這份猜想。碩大的火龍騰升,將視線一分為二,似乎可以感受得到陣陣熱浪迎麵而來,四周的溫度隨著火龍出現上升了幾分,不難猜出其不凡的威力。張著巨口彈shè而出,像是要將狂的身體吞噬其中,黑sè巨頭在龍口之中後退,拖出長長的痕跡,帶起飛揚的塵土,轉眼之間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拉長了十餘尺,並且還在持續增加中。從開始到現在,終於出現一件稍微值得高興的事情,至少對於安弗帝來說是如此,儘管不舒服的感覺沒有消退,還是不妨礙升起絲絲的喜悅之情,或許越是絕望的人越是能夠抓住希望所在。發出這樣的攻擊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而要控製如此龐大的能力對於席斯來說也是很大的挑戰,儘管已是進入了五階的範疇,實際作戰的經驗還是有所欠缺,特彆是在高強度的能力輸出之上,有著許多許要加強的地方。能力向著火龍源源注入,還是比不上消耗的速度,即便無法感應到龍頭的每分變化,也能透過能力的總量得知,雖然因為控製欠缺而導致能力散逸的可能xìng也有,更可能的原因自然是狂的反擊。如同一道牆壁擋在麵前,即便使儘全身的力氣也無法推前半分,但還不是最糟糕的情況,可以感受的到龍頭正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推回,並且先前的詭異感覺再次出現,發出的火龍逐步脫離控製之中。從安弗帝的角度來看,狂隻是頂著烈火向前,就硬是將火龍推移回去,與此同時絲絲黑氣攀附在火龍之上,由網而麵,甚至可以感覺得到內裡也全被漆黑所取代,即使不是現在也是不遠的將來,必然而無法逃避。這樣明顯的變化席斯也很清楚,並且黑氣的侵蝕速度還在加快之中,卻沒有任何方法可以阻止,能夠想出來的辦法也僅是切斷。失去能力支持的火龍很快地沒入狂的所在,與其說是鑽入更像是被吞噬般,越發濃鬱的黑氣會是最好的證據,總覺得和一開始相比,狂所表現出來的能力一次比一次來得強大,特彆是在經過席斯的攻擊之後這樣的感覺更是明顯。到了這刻時刻,一個幾乎被遺忘的問題不得不去麵對,現在已經不是擔心是否會傷害到狂的時候,說起來狂也是五階的能力者,而且就目前為止的情況來看席斯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哪怕是全力以赴結果都不會改變。看到被束縛住的安弗帝,讓原有的複雜更顯混亂,進也好退也好都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卻又是現在不得不做出選擇的兩端,舍得舍得,有舍是否必然有得?這個問題浮上腦海,還沒得來及細想又將心神從其上轉開,眼前迎麵而來的攻擊不容任何分神的餘地。黑sè巨蛇靈活擺動,觸目所及儘是滿滿凶險,除了後方以外沒有任何一個角度是沒有危險,然而名為驕傲的情緒不容許在此刻後退,況且先是後退的一方不免會在氣勢上的較量之中處於下風,這點是席斯所不願的,即使是輸也要輸得無怨無悔。耀眼的火光閃耀,彷佛化身為火焰巨人硬是接了下來,兩道痕跡在地上拖長然後停了下來,任憑黑sè巨蛇擺動也無法再向前一分。似乎可以見到巨人雙手正在使勁向兩側拉開,連著抓著的巨蛇一同,不難猜想若是真能成功,將會出現一分為二的景像。如果任由事情繼續發展下去的話,或許真有如此的可能,然而狂自然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確切來說應該是不會讓席斯的打算發揮出應有的效果。黑氣突然散了開來,隻是這個變化是由狂所控製,數之不儘的黑sè小蛇從散開的蛇頭竄出,爭先恐後地往著火焰淹去,一瞬間原本兩人高的火巨人已被密密麻麻的黑sè所覆蓋,沒有任何一絲光芒綻放。任誰麵對這樣的情況要說沒有慌亂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就連安弗帝也為席斯擔心起來,更彆提身處其中的本人。突然的黑暗儘管以前有過相似的經驗,但關鍵的突然不會因此而消失,若不是還能感受到能力包覆自身的熟悉感覺,恐怕會以為進到了另一個世界,一片全然虛無黑暗的世界。對於能力的感覺正在逐漸消失之中,若是不趕快想出解決辦法的話,不曉得會發生怎樣的事情,或許會永遠迷失在這片黑暗之中。已經顧不上之後的事,開始選擇解放換取短暫的強大,這樣做的後果固然會使得身體留下隱患,可是如果連現在都無法應付,即便是再怎樣漫長的未來也隻是空談罷了。感受身體源源不絕的力量湧出,即使知道這樣的代價是以生命做為交換,還是不改暢快的感受,一旦體驗之後就無法輕易忘掉,哪怕是在不必要的情況都可能再次使用,為了那令人難忘的強大。越是強大的力量越是容易迷失其中,這點席斯也不會例外,隻是外在的危機在此時此刻未嘗不是正麵的存在,如同懸掛的利刃時時提醒它的存在,稍微的分神也會立刻被其拉回,否則就是放棄生命本身。收攏能力向著前方衝擊,畢竟不是熟悉的力量僅能夠勉強控製,沒有辦法進行太過jīng密的使用,況且這也不是席斯所擅長的領域,對他而言足夠強大的力量足以燃燒一切。黑蛇的封鎖在席斯的反撲之下開始崩潰,先是一點火苗燃起,緊接著就是熊熊的烈火吞吐,所有的黑氣都被熾紅所吞噬,沒有絲毫的例外。沒有任何停頓,腳下一動便是向著狂疾去,任何一分一秒都是珍貴的存在,揮霍的浪費隻會招致毀滅,而要將這份力量發揮出來,最好的方法莫過於近身,由於掌控的不足越短的近離也就越能發揮出應有的力量出來,就算明知危險也要迎身而上。成功或者失敗,這一次的交鋒將會決定一切,如果連這最後的手段都無法,說實在地也就隻剩下一種可能。和狂毫無顧忌地交手曾經是席斯的願望,就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達成,不過這樣的局麵是當初所意想不到的,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乾脆放下拋開所有的雜念隻為一戰!熱浪撲麵而來,就算眼睛看不到皮膚也會深刻感覺到,圍繞身周的黑氣像似失去了功效一般,無法和先前一樣阻隔到火熱氣息,也未嘗不是狂所期望的,懷著滿腔的喜悅硬是迎了上去。兩股能力的碰撞刮起了一股旋風,頓時塵土飛揚碎石彈shè。感受皮膚之上的疼痛,不難想象身處中心的兩人承受的是怎樣強勁的攻擊,安弗帝在遠處觀望並在心中默默祈禱著,身體之上的不適早就隨著時間麻木,沒有消失但沒有感覺。火紅終於在攻防之中取得了上風,黑氣的退移便是最好的證據,對於所擁有的龐大能力,席斯選擇了最為簡單的攻擊方式,沒有任何的技巧可言,隻是一個勁地將能力發了出去。絕對的力量不需要任何花俏的手段增sè,純粹的本身就已足夠強大,而在龐大能力的支持之下,火的猛烈得到了完美的演繹,這一點狂相信深有體會,強勁的衝擊力道如同海浪一般一波接著一波,每一次都不得不退一步緩衝。漸漸消逝的黑氣像是敗亡的倒數,儘管黑氣仍然一絲一縷地侵入,卻被熾紅瞬間焚燒,沒有半絲半縷能夠殘存其中。按照這個局麵發展下去,或許真的能夠贏狂也不一定,然而席斯並沒有樂觀地以為如此,可以說已經將所有的底牌出儘,也僅是換來看起來的上風,其中的變量之多絕對令人絕望。首先狂隻是後退,並沒有受到關鍵xìng的打擊,一小段時間的恢複就足以讓席斯的付出化做流水,再者能否一直維持在這個狀態也是一個問題,初步評估也就隻是幾分鐘的時間,不算短卻也不夠長。必須要做點甚麼才行!這樣的念頭在席斯腦海浮現,與此同時一個辦法也隨之而升,儘管十分冒險,可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或許是最好的辦法,除了這個以外也就沒有其他的選擇。思考的同時攻擊也沒有停下,畢竟所需要做的也隻是將能力釋放,而剛才的計劃必須要在這一兩分鐘之內執行,否則身體恐怕無法承受所需要的龐大能力,最好是能在現在立刻實行。變化再次出現,卻是由狂所發起,黑氣突然暴漲硬是將所有的火焰逼了開來,似乎可以感覺到畏懼的情緒出現在火焰之中,儘管不可思議,然而能力的感覺一分之差地反饋到了席斯心中,剛準備實施的計劃也隻好暫緩,專心應付眼前的難關。黑氣之中隱隱可見某種事物想從其中掙脫出來的景像,每一次脈動就像是掙脫的衝擊,又在收縮之中歸於寧靜,任誰看著這樣的黑氣想必都不會有舒服的感覺。狂伸出右手,洶湧的黑氣凝聚成一拳頭大的小球,身周驟減的黑氣實在難以想象會凝聚成這樣的大小,可是這又是唯一可能的解釋,相比於憑空消散而言,更可能是被壓縮成狂手上的黑球。即使是現在的席斯也不敢有半分輕視之心,他的能力的確有了不少的提升,但誰能保證狂剛才不是有所保留,況且這個可能xìng看狂現在的表情,就是會讓人不由自主地相信。像是在端詳著jīng美的藝術品一般,隱隱可覺狂的眼神有些迷蒙,彷佛戀戀不舍的動作緩緩將黑球推了出去,向著席斯飄了過來。如果不是仔細觀察的話說不定還感覺不出它的移動,但是越是詭異反而越是小心謹慎,不會天真到認為狂會在此刻做出無意義的舉動,肯定有著某種目的是透過這個不起眼的黑球來達成。試探xìng地發出了一團火焰向其撞去,同時也將剩餘的能力做好防禦的準備,為了等下可能發生的強大衝擊,如此大量的能力即便隻是餘波也絕對不容小覷,再多的準備都不算過分。火焰很快就和黑球接觸,神經也在此刻緊繃,準備應付等下發生的變化,然而眼前的情況完全不在預想之中,平靜到幾乎令人不敢置信。在接觸的一剎那,黑球沒有半分變化,就像是火焰不存在一般持續地飄著,而火焰就這樣消失在無形之中,好比不曾存在過,一絲一毫的證據都無法找到,唯一留下的是那緩緩飄移的黑sè小球。猶豫的情緒不免在席斯心中升起,一時之間無法決定應該如何處理,黑球的詭異從剛才自然可以看出,所蘊含的能力恐怕也是十分龐大,但是從威脅的角度來看似乎就不太一樣。相信不是主動撞上,怎樣也不會被這樣緩慢的攻擊擊中,打個比方來說,大炮的威力固然不用懷疑,可是它的速度如果像是氣球飄移,恐怕也無法造成威脅,畢竟唯有命中的攻擊才能造成傷害。置之不理或許是當下最好的選擇,這一點狂不可能不知道,卻還是發出了這樣的攻擊,不得不令人多做幾番思量,純粹的疑兵之計固然也是有著可能,然而過度的樂觀更容易將自身陷入絕地。似乎可以感覺身周的能力有著一絲絲的衰退,席斯猛然想起自身的情況,說不定這是極限即將到來的jǐng訊,如果真是這樣,不用等到黑球命中,就已經失去抗衡的資本,強行透支所造成的虛弱,就像是身染重病的人,無法提起半點力氣。與其被動防守不如主動出擊,這樣的念頭閃過的同時便也做出了決斷,如果黑球真的具有龐大的能力,將其發出的狂想來也不會餘下太多的能力,趁著這個空隙說不定能夠一舉重創,如果狂還有餘力防禦,換句話說也就是黑球的能力比想象中要來得少,省卻多餘的擔憂。席斯的計算固然不錯,然而事情總是有著變化存在,在前進的同時不知為何黑球竟然隨之後退!「注意到了吧?它和你之間的距離隻會隨著時間縮減,一分鐘之後,不管你跑到哪裡都要承受它的攻擊,讓我看看你的手段。」狂發出的話語對於席斯來說是相當重要的說明,黑球的奧秘似乎在頓時消散。知道是一回事,如何解決又是另一回事,就算知道攻擊會在一分鐘後到來,也沒有辦法改變,從狂自信的聲音聽來,對於黑球的威力應該相當滿意,換句話說任何的手段恐怕都無法阻止。奔馳的身影並沒有停下,對他來說狂的話不是停下的理由,計劃之中黑球本來就不是考慮的一環,重要的是狂本身而不是所發出的攻擊,如果能夠擊倒狂的話任何的代價都是值得的,即使是生命本身。見到席斯不受影響地持續逼近,狂露出來的是一抹讚許的微笑,對於席斯的打算也不是不明白的,換做任何一個有戰鬥意識的人都不能猜想出來,而且在黑球發出之後也有這樣可能的料想卻還是選擇發出。狂想看看對於這個故意做出來的破綻他會如何反應,而對方不負期望地做出了最希望的反應,現在差的幾乎隻是結果如何,端看於這一擊到底能夠造成多大的效果。烈火奔騰,很快地就降臨到狂身上,如同被點燃一般陷入了火焰之中,毫不保留的攻擊突破了黑氣的防禦,直接造成了傷害,同時也利用能力將狂回複的能力燃燒,使他無法做出有效的反擊。如同無底洞般不管放出多少的能力都在瞬間消耗殆儘,從攻擊的角度來看能夠儘可能的輸出自然是相當有力,然而龐大的消耗也是不可避免,比起預期之中能夠維持的時間短上了不少,再幾秒之後怕是無力支持。分神看了下狂的表情,雖然有些緊繃,可是距離目標還有不小的差距,顯然這樣的攻擊還不足以真正擊倒他,恐怕也僅是具有威脅的程度而已,剩下的最後一小段時間似乎已經無力改變些甚麼。賭上一口氣,席斯硬是將能力催動更快,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把剩下的能力發了出去,感覺身體內的力量像被完全抽空般,就連呼吸也停頓片刻才藉由稍稍回複的力量維持。如果有可能的話真想任由疲憊淹沒,無所顧忌地投入睡夢之中彌補消耗的元氣,可是席斯不能讓自己在此刻閉眼,憑著一股堅持想要確認狂現在的情況,隻要他沒有倒下一切都將結束,然而強行透支的代價現在必須償付,已經沒有留下任何可以反抗的力氣在。火焰仍在燃燒,像似要把狂焚燒殆儘才肯罷休,不過失去支持的力量漸漸暗了下來,縷縷的黑氣重新交織。沒有任何意外,火焰的消失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現在一個耗儘力量的席斯,一個失去能力的安弗帝,沒有看到任何變量存在的可能,況且先前發出的黑球仍舊存在,持續以不變的緩慢靠近。在黑氣的壟罩之下,一切都將黯淡。最後一點火焰也熄滅,象征希望之光的消逝,席斯心中苦澀翻騰,竭儘全力的結果還是無法成功,不甘的情緒固然有之,卻是有著一絲絲的滿足,能夠跟狂一戰不管結果如何終究是令人愉悅。即便會失去xìng命也是值得,如果是在一年前的話或許會這麼想的,可是在遇到安弗帝,以及找到先前的那個人之後,曾經消失的責任又回到了身上,上一次是由於巴列舒,他不希望還有下一次!可是事到如今還能做些甚麼?還有甚麼是可以做的?除了虛無縹緲的祈禱以外不曉得還能做些甚麼,與其將命運交付,倒不如將其化為動力,如果還有這個力量的話……「我很失望,為什麼要讓我看到希望,又無法完成。」狂看著手上的黑球像在自語一般地說著,而這個黑球正是剛才他所發出的,透過某種不為人知的方式招喚回來。要是剛才席斯攻來的時候,狂突然來這一手的話,勝負將會毫無懸念,光是要突破黑球的阻攔恐怕就會耗儘能力,更彆提傷害到狂,但在勝負已定的現在,這樣的舉動不免有些令人困惑。很快狂就以行動說明,雙手交迭捧著黑球,隨著分離各自出現了一大一小的黑球懸浮掌上,左手推出小的黑球向外飄出,剩下的右手托著另一個,蹲下來在席斯麵前,朝著他的胸口按了進去。席斯努力撐著眼皮,已經無力阻止狂的行動,隨著黑球的沒入,可以感覺到有某種東西進到了體內,絕非溫暖而是一種yīn冷的違和感,身體無一不發出抗議的聲響,隻是在力量麵前顫抖沉寂。沒有絲毫疼痛的感覺,可是不舒服的程度絕對遠超,假使說痛忍一忍就過去,那麼現在的感覺則像在卡在喉頭的冰塊,進退不得無時無刻提醒著它的存在,類似的感覺卻更為強烈。「一個月,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把鏡帶來這裡,否則在你體內的能力將會爆發,將你一點不剩地毀滅。」隨著狂的聲音,體內的yīn冷漸漸平息,彷佛蜇伏起來一般,讓人感覺不到它的存在。抬頭看向眼前的臉孔,滿懷的情緒透過眼神傳達出去,不願屈服的信念得到在此得到詮釋,如此的jīng神固然容易讓人感到敬佩,卻不見得會改變對方本來的計劃。「我想的沒錯,如果是你的話肯定不會乖乖照做,所以加了另一個砝碼讓你多考慮一下,另外一個很快地就會進到你那位朋友的體內,同樣也是一個月的時間,隻要我還活著,它將會奪去你們的生命。」狂一邊說著一邊將席斯的頭轉向,看著黑球也同時對上的安弗帝的眼神,心中的愧疚湧上,卻甚麼也做不了,而同樣的情緒也出現在安弗帝心中,像是共鳴一般在兩人心中加劇。黑球進入安弗帝胸口,種下了死亡倒數,剛才狂的話語也傳進耳中,自然也是明白代表的意義,浮上的情緒不是恐懼,而是對自身無力的悔恨。況且也沒甚麼值得恐懼的,人生本來就有其儘頭存在,不過是將這個期限明確化了,當然誰能保證不會有任何意外發生,一個月的時間要想平安地度過,並不是件難事,也絕非是不變的事情。「我會這裡等著,希望下次再見的時候是帶著鏡一起。」在聽到狂的這句話後,席斯的意識陷入模糊之中,很快就失去了感覺,強行透支的副作用已非毅力所能壓下,終究無法一直支撐下去。而在不遠的安弗帝也感覺到身體的束縛漸漸消失,隨著黑氣的消散,失去的控製又重新回歸,儘管氣力重新湧現,心頭的疲憊卻沒有因此稍減,特彆是看到席斯倒下的身體,又是一陣翻騰。「帶著他走吧,我已經開好了通道。」四周圍繞的灰霧有著明顯的缺口,就在安弗帝的對麵,可是就要這樣灰頭土臉地走嗎?這樣的不甘在瞬間閃過,又在理智之下妥協,雖然不是最好的那個結果,至少也不是最壞的那個。拖著沉重的腳步緩緩前行,向著席斯倒下的地方前進,同時也是向著狂靠近,儘管狂現在已經離開,也隻是坐在不遠處的石頭之上,經過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實在難以無視他的存在。似乎可以看到他垂下的眼皮,不知為何隱隱有著鬆了口氣的感覺,難不成是在擔心會對上他的目光?這樣的想法浮現,然後像揮之不去的烏雲壟罩,如此不爭氣的想法隻會讓自己更加討厭自己。裝成旁若無人的樣子,走到了席斯旁邊,蹲下身子將其撐了起來,和記憶中的重量似乎沒有差彆,可是那時候的心情與現在截然不同。該是跨出腳步還是該留下?這份掙紮再一次出現,或者該說它一直存在,隻是在此刻更為強烈。如果席斯還醒著,就算明知死路一條也會繼續,幾乎可以肯定會是這樣,如果不是安弗帝的存在。將背影留下,帶著席斯遠離這裡,即便會被怨恨也無所謂,隻要希望依然存在,一切都還有改變的可能,也是為了在逆境之中保有生存的希望。走進通道,對於灰霧的感覺有了微妙變化,還是詭異但更多的是種恐懼,似乎能夠感覺到某種東西禁錮其中無法掙脫,譬如說是自身的生命,就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被束縛,不管是灰霧還是黑球同樣都是狂的能力。離去的路感覺起來比來時漫長,不僅是因為背上的重量,還有積累在心頭的沉重,既是可以輕易放下的包袱,卻也同樣難以舍棄,一個念頭的改變或許沒有想象中容易,越是在意也就越難忘記。背後的通道緩緩合了起來,回歸了稍早之前的狀態,在稀疏的霧氣之中原有的神秘似乎少了幾許,可是它的危險不會因此降低,隻要那個人依然在其中等待。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若不好好把握就會在轉瞬間流逝,正如過去多少個月份。該做些甚麼?這樣的問題湧上,如果這是生命中的最後,還有甚麼會是遺憾?眾多念頭紛擁而上,安弗帝不禁自嘲自己的貪心,光是其中的一件就算花上一輩子的時間也不奇怪,現在卻想在一個月內完成,不是貪心又是甚麼,野心和貪心之間隻有微妙的一線之隔。說起來那些也是以後的事,現在還是該找個安全的地方讓席斯休息,儘管附近看起來沒有危險,光禿禿的荒地也不用擔心有著猛獸潛伏,隻是從感覺的層麵來說離灰霧不遠的此處不會認為是個很好的選擇。帶著席斯走了十幾分鐘的路,來到了一棵大樹之下,儘管從這裡依然可以隱約見到霧氣的存在,隻是身體的疲憊迫使安弗帝停下,保存體力也是現在需要考慮的課題,如果兩人都倒在野外難保不會發生甚麼意外。沒有試圖叫醒席斯,透支能力幾乎是每個能力者都會經曆過的情況,安弗帝也沒有例外,自然明白做為代價的沉重後果,如果隻是一點也就是特彆疲憊,可像剛才的行為絕對不可能用輕微的代價就能解決。現在能做的幾乎就是看著,確保不會有其它的危險降臨,除此之外就沒甚麼能做的了,正如剛才在灰霧之中,甚麼也不能做的無力。一個念頭突然地在安弗帝心頭湧上:現在的自己對於席斯來說是否隻是個累贅?先彆提能力者,光是劫路的匪徒就好,如果被他們抓為人質,同樣的情況仍會再一次發生,而這樣的痛苦已經不想再經曆。要是離開的話會不會比較好?這樣的想法不可避免地升起,然後就無法將其甩去,或許這樣做對雙方來說都是有利的選擇,儘管隻是一廂情願的想法,會被說是自私也無所謂。當然還不是現在,最起碼也要等席斯醒來才行,就當是最後的餞彆禮,可能這一彆之後就不會再相見,因為不知該如何麵對,隻會遠遠躲開,再說一個月的倒數也在分分秒秒進行著。一天兩天就這樣過去了,席斯依然沒有清醒過來,不難想象出當時他的消耗,並沒有太過擔心,或許在他的心中隱隱也希望著分彆的延遲。當然更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散發出來的能力波動漸漸有增強的趨勢,是以一種難以言喻的奇妙感覺,儘管知道它的存在以及變化又難以將它說清。估計也就是今天的事情,要嗎下午要嗎晚上,總之會在今天之內醒來,到時候也該是分彆的時候,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他都會是更好的選擇,安弗帝在心中如此相信著。當席斯終於醒來的時候,隻剩下手裡的紙條,以及遠方一道若有若無的身影轉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