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無聲之音(1 / 1)

風之迷走 世界縱遊 4393 字 21天前

看到女子臉上隱隱的不安,安弗帝趕忙開口:「我可以近一點看看妳手上拿的到底是甚麼嗎?」一方麵是為了安撫對方的情緒,而另一方麵確實是有所好奇,要是沒有猜錯,剛才所聽到的聲音應該是它所發出的。猶豫的神情在她清秀的臉龐流露,從剛才的描述不難想象這對她的重要xìng,相當於另一雙眼睛的存在,特彆是對一個雙目失明的人來說,光是珍貴不足以說明它的價值。約莫是十數秒的時間,女子將其展示在身前,不僅是因為相信自己所聽到的結果,還有種感覺手上的它也希望如此,並不覺得它僅僅是一個死物,而有著像人一般的豐富情感。腦海中有著與其相似的形狀,印象中是種叫做豎琴的東西,不過更為小巧同時也沒有其中的琴弦,比較像是裝飾品一類的事物,但考慮剛才的那股聲音,不得不慎重對待。帶我離開。同樣的聲音再次響起,隱約可以聽出是名女子的聲音。如果要將其搶走,現在大概是最好的機會,要從對方搶走這樣東西可以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隻有做不做的問題,無需考慮可不可行。將手伸出,再過幾秒就可以接觸,又停了下來將手縮回,自問無法狠下心來做出如此行為。可能是察覺到安弗帝的退縮,同樣的言語以及聲音再次響起,驅使著他行動。安弗帝的壓抑在女子的感覺中無疑是種奇怪的舉動,雖然她看不到,不代表她對周圍一無所知,特彆是對於氣息的感應更是比一般人要來的敏銳,感受到的矛盾情緒讓她很是困惑。好不容易抵抗住那股莫名的誘惑,安弗帝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幾步,那種不受控製的感覺令人生畏,要是拿捏不住很可能會成為一具傀儡,被那道莫名的聲音所cāo控。「怎麼了嗎?」看到女子關切的神情,怎樣也無法據實以告,要是說他在琴上感覺到了危險,那麼拿著琴的她又是怎樣的存在,是刻意地誘惑還是無心的舉動,不管是甚麼最好的選擇就是立刻離開,避免任何接觸的機會。「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有些急事要先離開。」假使說剛才還有所顧忌,現在則是徹底拋開,就連這種很明顯的借口也脫口而出。轉過身去,避免看到女子現在的表情,剛才還沒有多想,現在想想那個古怪的豎琴很有可能是一件遺器,否則的話實在難以解釋剛才的種種現象,想要安穩的活下去,最好是彆跟它扯上任何關係,即便是拿著它的女子也應該遠離。還沒跨出幾步,又是一個念頭竄出,比起剛才的聲音更具誘惑:要是能夠使用遺器,不也能夠得到力量!這是一個瘋狂的想法,卻也是難以舍棄的希望,對於追求力量的人來說,沒甚麼比遺器更為方便,甚至會因為它的強大的忽略它的危險,世人所看到的多是強大的風光,對於後果的記載則是寥寥數筆模糊不清。自然知道危險,可是有很多事情可以比xìng命更為重要,遺器的力量未嘗不是象征希望的存在。帶我離開,她就要來了。謎樣的聲音再次響起,趁著心誌動搖的空隙,這次無法再抗拒它的力量,安弗帝的右手不受控製地奪去女子手上的怪琴,身體也在同時轉身離開,用著平常難以想象的速度遠離,耳旁女子的呼喊聲漸弱無法聽出也不願聽出。怎麼可以這樣做!即便不是出自自身的本意還是無法原諒,要不是先有了那樣的想法,又怎麼會讓它有機可趁,就算現在回去還給她也於事無補,造成的傷害不是道歉就能彌補,失去的信任也不是原諒就能複原,再說能否擺脫它的控製同樣是個問題。身體失去控製也不是第一次的事情,不同的是先前是無法行動,而現在則是在他人的意誌之下快速奔跑著,不過短短數分鐘時間至少跑出了十數餘裡,周圍的景sè開始有了明顯的變化,茂密的樹林被眼前土黃的sè調取代,一片由岩石泥土所構成的荒涼之地。說也奇怪,要是跑了這麼長的距離,平常肯定氣喘呼呼,哪會現在這樣還能持續狂奔,就算再跑個十數裡大概也不會有任何問題,然而這個現象卻是讓人更加憂心,很可能是由於手上的怪琴改變了身體,為了更貼近它的需求。隱隱能夠感覺到它的意誌,似乎是在逃避甚麼東西,難道後頭有甚麼?這個疑惑剛升起沒有多久便得到了解答,後頭傳來的陣陣爆破聲響勾起了難以忘懷的記憶:在葉天的那個村莊,也曾經有過同樣的聲音。不用多想大概也能猜出後方是誰,不曉得他是怎麼追到,但不是現在最為重要的事情,一覽無遺的大地肯定無法躲藏身形,況且這具身體的控製權還不在手上。「你是逃不掉的。」後頭傳來了對方的叫喊,挾帶著一陣狂妄的笑聲。即便沒有對方的提醒,也知道這個事實,逼迫而來的爆炸聲響就是最好的證明,甚至在前方的路上偶爾也會突然炸開,也不知道對方是故意打偏,還是無法準確控製。「無謂的掙紮。」彷佛休止符一般,轟隆作響的聲音停下。任誰也明白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待會肯定會是更為猛烈的攻擊,卻沒有任何可以使用的對策,隻能靜靜等待結果。能夠感覺到後頭傳來強大的氣息,並在瞬間過來,腳下的大地像是碎裂一般突起驟落,一時之間找不到任何一寸平坦的地方,身在其上的安弗帝自然難以在這陣波瀾起伏保持站立。就要跌落到亂石之間時,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並保護著他不讓周圍的土石接近,要說跟手上的豎琴沒有半分關係,安弗帝第一個不信,或許對它來說身體可是重要的材料,自然要好好保護起來。「我們又見麵了,我說過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那個野種還有那個老頑固,現在該輪到你了。」由於剛才的攻擊對方已經追了上來,站在安弗帝麵前,對方的臉孔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不過在聽到他的話之後終於想了起來,就是在狄巴山爭奪候選人的那位少年,儘管容貌有些變化,討人厭的感覺沒有因此稍減,反而在他猙獰的麵孔之下更為強烈。蒙特!原本想要開口叫他,卻沒有辦法發出聲音,才猛然想起已經失去身體的控製權,強烈的不甘湧上,同時也回想起村長慈祥的笑容,以及葉天歉意的微笑。現在凶手就在眼前,可是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應,如何能夠甘心,哪怕一句話也好,也想開口問他為什麼毀掉村子,那裡不也是他的故鄉嗎?是甚麼樣的理由能讓他屠儘全村的人,不留任何活口。「那個野種交給你的東西在哪?現在交出我還可以考慮讓你少受點苦,不然你之後求我殺你也來不及了。」蒙特臉上的獰笑像是呼應他的言語,讓人無法懷疑它的真實xìng。「你手上拿的又是甚麼破爛,也好就拿它當作你的墓碑好了,如果你還會有屍體留下來的話。」又是一陣刺耳的笑聲,但沒有幾聲就突然停下,像是被捏住喉嚨一般露出扭曲的表情。發生了甚麼事?疑惑在心中產生,同時也意識到了這或許是一個轉機,要逃跑的話或許是最好的時機,嘗試邁開腳步,原本以為是無意義的舉動,然而雙腳卻動了起來,遵循著意誌行動。壓抑心中的疑惑,現在不是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誰也說不準對方的異變會持續多久,而在這樣廣闊的荒野上,要想逃出他的掌控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所能做的隻是爭取那一秒的希望。也許該趁這個機會把他解決,這個念頭同樣也在腦中浮現,但在理智地衡量之後還是選擇放棄,攻擊很可能無法造成傷害,反而會加速他的回複,絕對是件弊大於利的舉動。放我下來。先前的迷樣聲音再次出現在腦海之中,錯愕的感受不自覺讓腳下慢了幾分。放還是不放?簡單的選擇在忙亂之中反而難以決斷,畢竟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也難怪無法理清思路,換做是平時的安弗帝,大概會毫不猶豫選擇放下,隻可惜現在不是平時,而對方也不會給予充足的思考時間。感覺有股奇怪的波動穿透了身體,頓時奪去了所有的行動能力,就連心跳也在那時停頓,強大的慣xìng突然停止的衝擊儘數反饋到身體之上,就像被一柄重槌打到一般跌落在地。「我最親愛的妹妹,看到姐姐怎麼連一個招呼都不打。」一道妖豔的女聲傳入耳中,由於剛才的衝擊,聽起來的聲音完全變調,彷佛像是機械的合成音一般冰冷無情。抬起頭來,模糊的視線之中隻有蒙特的身影存在,可是散發出來的氣息卻與剛才有著明顯的不同,如果說剛才是鋒利的小刀,現在則像是一柄巨大的鐮刀,邪異地讓人不寒而栗。「我知道妳在的,怎麼說也是血脈相連的姊妹,要是連這都感應不出來可就說不過去了。」明明是從蒙特口裡說出,聽起來卻是高亢的女聲,估計是跟剛才的變異有所關聯,可是她口中的人又是指誰?姐姐,收手吧!不要再繼續錯下去了。先前的聲音再次響起,解答了剛才心中的疑惑。「我錯了嗎?我想我還真的做錯了,我應該在妳還在嬰兒的時候就把妳掐死,沒有妳,所有屬於我的一切也不會被奪走,妳倒是說說看為什麼要搶走它們,那些東西隻有我有資格擁有,憑甚麼妳能夠!」像是在呼應她的情緒一般,周圍的景sè時不時扭曲,某種看不見的力量正充斥在她的周圍,隨時都有著爆發的可能。這一切都是門主的指示,我們都應該遵……「住口!彆跟我提門主,她除了會偏袒妳以外還會甚麼,就因為無弦琴選擇了妳,就將原本屬於我的一切通通奪走,就連臨死的時候還不承認做錯,門主的位置是我的,無弦琴也是我的,她憑甚麼能夠否決─」四周的扭曲隨著女子的言語明顯起來,彷佛有著無形的波紋向著四周擴散。姐姐……「閉嘴!我已經受夠妳的虛偽,難道妳忘了我是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還不是妳和那群食古不化的長老連手想要至我於死,要不是無弦琴在妳手上,就憑妳們怎麼可能打傷我,就連我甘受詛咒成為遺器妳也不放過我,硬是封印了我數百年之久,今天我們之中隻有一個能夠活下去。」蒙特的雙手向前一推,安弗帝便可以感受狂烈的暴風迎麵而來,如此強大的威力如果正麵承受肯定落個支離破碎的下場,就在心中已經絕望的時候,突然從手裡的怪琴傳來一股力量,讓對方的攻擊避了開來。用避開一詞要比化解來得更為貼切,就像是刻意繞開,唯獨他所在的區域完好無恙,而後方一長條觸目驚心的裂痕不難想見其恐怖威力,直到目光所不及之處依然不見半點完好。「妹妹,妳變弱了,還是說沒有那班老頑固在,妳就沒辦法打贏我,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一直以來我都比妳來得優秀,隻是她們看走了眼,竟然要把門主的位置傳給妳,我要證明給妳看,妳是不如我的。」像是自語又像是對著他人傾說,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對方的身體正向上漂浮,沒有多久已經超過安弗帝的頭頂。小心!聲音再次傳來,她對於對方的了解,肯定遠勝許多,想必是明白等下會發生的事情,聽她急切的口氣,要說等下的攻擊沒有強大威力誰也不會相信,可就算要躲又能躲去哪裡?手裡的豎琴傳來一陣酥麻掙脫了安弗帝的掌握,也同樣用著奇怪的力量升上空中,停在頭頂之上,還沒來得及多想,對方的攻擊已然降臨,明明沒有半點烏雲,卻是大片大片的閃電打了下來,瞬間為大地添上一件閃耀織衣,僅有他所站的地方是唯一的例外。不用多想安弗帝也知道是頭上的她保護了自己,否則哪有那麼剛好唯獨這裡例外,心中對於她的埋怨不免稍稍減輕了幾分,儘管是因為她才會發生這種事情,撇開這個不談,光就蒙特的怨恨,彼此的接觸就在所難免,真要說的話也隻是把這個時間提前而已。「妳對妳的宿主可真是關心,這種虛偽的善良,每次都讓我惡心到想吐,等等…妳跟他之間…沒有聯係…我的妹妹啊!妳不會天真地以為這樣就能贏我吧?妳是太有自信,還是說看不起我!」又是一陣雷暴打下,然而這次的威力明顯比剛才大上許多,幾縷藍芒進入安弗帝身體,帶來一陣麻痹。快點離開這裡,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不應該牽連到你,等等我會做一個保護罩,你隻要進到裡麵就好。安弗帝心裡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想法,但由她的嘴裡說出又是另一種感覺,不是所有的好意都能夠被坦然接受,況且這樣猛烈的攻擊之下,隻怕離開這裡,馬上就會被肆虐的雷電轟成焦炭。這種程度的戰鬥根本安弗帝沒有插手的空間,更直白點地說,就是一個累贅,好比在古王之殿的情況再次重演,或許上次沒有做到的決斷,能夠在現在做到,隻要往外跨出一步,對於她來說就少了一個需要保護的包袱,反正死亡本來就是必然之事,不如讓它更有價值。安弗帝沒有多做他想,如果被她察覺到他的意圖,很可能會控製身體,就像剛才跑來的過程一樣,不等她所說的保護罩出現,已經跨出了腳步,離開她的守護,將自身曝露在狂暴之中,大概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吧?這個念頭在腦中浮現。預想中的攻擊並沒有到來,反而在瞬間變成完全寂靜的世界,沒有肆虐的能量,也沒有風的流動,卻有著說不出的寒意從蒙特的笑容之中溢出。「我不會讓你這麼簡單就死去的。」不再是先前的女聲,而是蒙特原本的聲音,興許是對於安弗帝的恨意,讓他奪回身體的主導權。「妳們之間的恩怨我沒有興趣,但在契約達成之前,這具身體仍舊是屬於我,希望妳不要忘了這點。」像是對著豎琴說著,更像是在對另一個她所說,同時他的身體也從空中緩緩降下。快趁現在離開這裡,我會負責幫你拖住。聲音再次從腦海之中響起,或許真像她所說就這樣離開會是最好的選擇,不過留下來的她很可能會因此犧牲,而這樣的代價並不值得。我不要,告訴我怎麼樣才能打倒他,反正我的時間也沒有幾天,要是能為他們報仇也算是值得了。安弗帝在心中這麼想著,也不知道她是否能夠聽到,不過這樣的話很明顯不適合用說的,一旁的蒙特肯定能夠聽到。幾秒過去了,就在他以為不行的時候,對方的聲音突然響起:你走吧!她是屬於我的責任,我有義務阻止她的行為,但不是為了報仇,而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不好的預感閃過,隨即便得到了證實,身體又脫離了控製,隻差她的一個念頭,就算不願也會被迫離開。「你們以為你們那些小動作能夠瞞得過我嗎?」蒙特的聲音突然傳來,伴隨而來的是身體重回控製。既可以說是一個好消息,本質上還是個最壞的消息,能夠感覺得到,好像被外頭隔絕開來,無法離開這片看似遼闊的牢籠。「現在除非我死了,否則沒有人可以離開這裡,我倒要看看現在的你憑甚麼可以贏我。」蒙特臉上露出戲謔的笑容。她有甚麼辦法也說不定,可是要把所有的希望寄托,無疑是種不負責任的行為,哪怕隻是血肉之軀的脆弱也必須反抗,並非是為了勝利,而是為了表明自身的意誌。安弗帝握緊拳頭向著蒙特揮去,毫不意外地停在他的身體之外,約莫十數公分的距離,任憑怎樣使勁也無法推近半分,另外還能感覺到強大的排斥力量,光是要維持不動就已是竭儘全力,而這股斥力正在逐漸增強。一道輕蔑的目光shè來,脆弱的平衡頓時崩解,用著比來時更為猛烈的速度向後退去,眼見就要跌落在地,到時強大的衝量必然會拖出長長的距離,用著脆弱的**接受大地的洗刷。突然有股柔和包覆,緩住了身體,在這禁閉的空間裡,也就隻有她會這麼做,明明知道是出自一片好意,可是心中就是有股莫名的怒火,對於她的多管閒事感到不滿,可是更多的還是對自身的無能。「就憑妳也想要插手,沒有宿主的妳又能支撐多久,我真不懂,為什麼你們就是不懂得放棄,那個老頭也好,野種也是,為什麼就不能臣服在我絕對的力量下。」沒有言語的響應,有的隻是力量的波動,一顆顆雪白的光球懸浮在豎琴四周,彷佛降下一小片奇異之雪,隨即向著蒙特吹拂而去。對方臉上的不屑神情似乎說明了結果,一小顆一小顆的光球爆裂,結出完美的冰晶,即便是在空氣之中也像是依附在某種透明的物體之上,滿是一小撮的透亮晶體,卻是沒有任何一個能夠接近,就和安弗帝剛才一樣,餘下的十數公分好比是不可跨越的鴻溝。沒有任何的先兆,滿天的冰晶向著四周飛濺,如果剛才的是場暴雪,那麼現在則是瘋狂的冰雹。眼看冰晶就要碎裂在地,一股波動自琴上傳來,所有的事物在瞬間靜止,隨即又重新啟動,隻是並非原先所預期的方向,各自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又重新聚集在豎琴周圍形成一小條冰龍。一個回轉之後,便是舞著雙爪向著蒙特襲去,隨著冰龍的開口,似乎有陣猛烈的寒氣噴出,隱隱可見些許冰粒懸浮空中。蒙特一個揮手,一小條的火焰順時成形,沒有多久變長成為一小條火龍,向著冰龍迎接上去,兩條相似的小龍一藍一紅各自占據半邊天空,劃出一道明顯的分隔。兩邊各不相讓,朝著彼此對衝而去,好比鏡像一般互相對消,彷佛有過千百次的排練,恰好完全抵銷,沒有任何一方勝出。乍看之下好像旗鼓相當,在安弗帝眼裡看來對方明顯是在示威,明明是之後發出的攻擊,大可以輸入更多的能力,何必要上演一場像是表演秀的東西,其中的用意不是示威又會是甚麼?「我不會攻擊的,我很好奇失去宿主的遺器會有甚麼樣的下場,有的是時間陪妳耗,倒是妳能撐多久?一天?一小時?還是說一分鐘?」蒙特說完便是一陣肆虐的狂笑。握著拳頭恨不得衝上去痛打他一頓,可是憑著此刻微薄的力量到底能夠做到甚麼?恐怕還要浪費她的能量為這樣的愚蠢付出代價,難道就隻能在這邊看著,而甚麼都不能做嗎?對了!既然他說沒有宿主的支撐,那麼我來做她的宿主就好,這或許是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即使成為被詛咒的遺器使用者,也好過就這麼死去,更重要的是不能讓蒙特如此肆意妄為,這樣的人對於這個世界來說肯定是個災難。妳聽得見嗎?妳聽得見嗎?我來成為妳的宿主,妳有聽見嗎?在心中急切呼喊著,卻是沒有得到任何響應,不知道是對方還沒聽見,還是聽見了但故意不回。急得想要大喊,可又不能這麼做,要是被蒙特知道,很可能會先下手將他除去,這麼一來就是將最後的希望徹底埋葬。「怎麼了?已經要不行了嗎?要不要休息一下再來?」即便蒙特不說,安弗帝也注意到了這個情形,比起剛才來說,力量的幅度明顯小了許多,或許這是她的欺敵之計,更有可能的卻是無以為力,他是不知道她的確切情況到底如何,但像剛才猛烈的攻擊肯定需要不少的能力支持。該怎麼做才能讓她同意?有種感覺,剛才的呼喊她肯定有聽到,但不曉得為什麼沒有響應。要是可以,真想叫她把一切說個清楚,也省得在這邊胡思亂想,不過就算她肯,蒙特也不見得會乖乖在旁看著,就算他剛有說不會攻擊,也是在某個前提之下,不會放任自身處在危險之中。她的攻擊突然猛烈起來,卻是無法樂觀看待,或許這一陣攻擊就是最後,同樣都是耗儘能力,倒不如一口氣全部賭上,最起碼還有一線希望。一團耀眼的光球包覆琴身,乍看之下就像一小顆的太陽浮在空中,散發著刺眼光芒與溫熱,就連蒙特也露出一抹嚴肅,可以想見等下的猛烈。就像隕石一般,拖著長長的尾巴向著蒙特衝去,耀眼的白頓時化作火紅,四周的空氣彷佛也隨之躁動起來,帶來一陣陣炙熱的感受。蒙特的雙手在胸前交叉,然後向外一甩,帶出兩道交叉的綠sè光芒,隨即變化成一張大網,迎上了飛馳而來的紅球,向內凹陷下去,便是包覆其上,硬是將速度緩了下來,慢慢趨於靜止,停在蒙特麵前,那十餘公分的熟悉距離。他伸出手來輕觸,原有的紅光逐漸消退,變回先前的白,隨後又逐漸消融,隻餘下原本的琴身留在網中,看到這樣的情形,安弗帝知道該是放下一切希望的時候,迎接理所當然的結局。「不知道我現在用力一捏會發生甚麼事情,我幾乎沒有辦法感覺到能力,就好像隻是一把破爛一樣,妳說說看,我該怎麼做比較好呢?」沉默是他唯一得到的響應,就連溝通的能力也已經失去,不過就算能夠,任何的言語隻怕都會助長他的得意,倒不如像這樣保持緘默。隨手將其一甩,和著綠網一同消失到安弗帝的視線之外,而蒙特的雙眼好比利刃一般直直刺出,不光是種感覺而已,還有某種看不見的力量伴隨而來,將他的身體擊倒在地。不難明白蒙特此舉的用意,想要藉此瓦解安弗帝的意誌,不過這點小把戲恐怕連蒙特自己都不覺得有用,示威可能隻是其次,給予痛苦才是主要目的。「現在就剩你一個,你說該從哪裡開始好,眼睛還是舌頭?不好,它們留著會更有用處,先從腳開始好了,省得你像蟲子一般亂跑浪費我的力氣。」蒙特的右手漸漸靠近,上頭似乎有著強烈的勁風流轉。不可以害怕,如果害怕就像是對他屈服,可是要想實際做到比起想得來得困難,或許可以不畏懼死亡,但害怕疼痛是人類的本能,儘管能夠壓抑,卻無法徹底消除,一旦衝破了臨界便是難以忍受。蒙特刻意放慢速度,有些事情等待發生的過程,要比發生時更令人感到痛苦,心中的種種猜想無形之中將原有的恐懼放大,人因心靈而豐富世界,卻也因此有著種種苦難。反正都是一死,倒不如死的乾脆。心中浮現這樣的想法,也鼓起了勇氣付諸行動,身體用力向前撞去,沒有意外的話,胸口將會被蒙特的右手穿過,迎來死亡的解脫。身體突然停下,耳中同時傳入蒙特的聲音:「你們還真是一個樣,那老頭趁我不注意引爆了炸藥,而我太過氣憤失手殺了那個野種,你說我會不知道你在想些甚麼嗎?」盯著安弗帝的雙眼,似乎想仔細品味溢出的恐懼,儘管他控製的很好,可是蒙特就是能夠感覺得到,怎麼可以就這麼輕易放過他,之前所受的屈辱肯定要千萬倍的償還,連著另外兩人的份一同。就這麼結束了嗎?儘管不願意承認,但他已經絕望,在這樣的情況下又怎能抱持希望?這樣也不錯,這些年來背負的包袱終於可以放下,一切都從那時候開始,或許能力者不是種恩賜,而是一種詛咒,至少在以前沒有能力的rì子,儘管辛苦卻也十分滿足。一種解脫在安弗帝臉上表露,無疑刺激到了蒙特的神經,莫名的怒火湧上,早已忘記剛才的念頭,隻想馬上將其碎屍萬段,以泄心頭之憤。冷冽的寒風吹起,挾著銳利的冰刃飄舞其中,在蒙特的控製之下向著安弗帝卷去,估計瞬間就能將其絞成一團碎肉,不禁讓蒙特感到後悔,隻是剛才的攻擊已經發出,即便是他也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收回,除了在心中咒罵以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安弗帝並不知道死亡即將到來,或許沉浸在自身世界的他可以說是早就死了,隻是透過蒙特的攻擊確定下來,失去靈魂的**,就跟死了沒有兩樣,但也未嘗不是保護自身的最後手段。就在死亡之風即將降臨,挾帶其中的數百道冰刃將要劃開柔軟的**,解放其中的生命,一道藍sè的波紋卻突然從安弗帝身體發出,彷佛水波向外擴散一般,不隻是在現實之中,也同樣在心中擴散開來。狂暴的寒風在波紋所經之處像是消融一般,沒有留下半點的痕跡,空氣之中的躁動彷佛也被安撫,散發著平和的氣息,兩種截然以著波紋為界分隔,如果說波紋之外是屬於蒙特的世界,那麼波紋之內則是另外一個世界。突然的變化讓人感到無所適從,安弗帝不禁懷疑起這裡就是死後的世界,可是在看到蒙特的身影,這份懷疑就是消散。到底是發生了甚麼事情?心中的困惑彷佛要將人淹沒,卻苦苦找不到可以支撐的存在,唯一的線索隻是環繞身周的波紋,以及一種說不出的熟悉。一道模糊的投影成形在身前,熟悉的身形不禁有著難以言喻的感動,那道矮小的藍sè身影逐漸清晰,還有那股似曾相似的感覺,除了傑爾之外,沒有任何其它的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