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努力催動著能力,依然抵禦不住逐漸增強的吸力,再這麼下去恐怕不用一分鐘的時間,就會被吸了進去,可以想見絕對不會有甚麼很好的結果,很可能會被其中的龐大力量徹底消滅。沒有多做猶豫,每拖一秒隻會讓其更為強大,凝聚著能力化作龍卷橫掃去,無需做任何鎖定的動作,漆黑的牽引自然會將其誘導過去,放下以往的jīng確,而是儘可能以數量做為目的。所要做的就是儘可能填補漆黑的虛無感,感覺不管甚麼東西進入都會被其吞噬,他要賭的是上限的存在,最起碼不可以讓它繼續成長下去,隻要能夠穩住它的擴張,一旦失去了能力的支持,自然會開始崩壞,如此龐大的能力不可能是狂本身而已,更可能是原先外頭彌漫的灰霧。體內龐大的能力如果要完美發揮出來,現在無法做到,需要時間的練習以及感悟才有辦法,短短數分鐘不到的時間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可如果隻是將其用出,這樣簡單的cāo作並沒有太大的難度,差彆或許是輸出的總量而已。猛烈的龍卷風不斷成形發出,一手cāo控一個,左右手各是一道龍卷凝聚,沒有休息的空隙,出去一個就繼續準備,轉眼之間眼前已有十數個龍卷盤旋過去,倒也不失為一幅奇景。漫天的塵土揚起,來回漂移半空之中,帶起的沙石遮掩了部分的視線,並且隨著兩方的壯大,更多的沙塵被帶了起來,隱隱有著沙暴的感覺在,最起碼在兩方相遇之前,依然會持續下去。第一道龍卷終於與之接觸,沒有互相僵持的局麵出現,隻是一個瞬間就被吞了進去,連著挾帶的沙塵一同,安弗帝自然關注著這一刻的到來,儘管是微弱的感覺,還是可以感覺到吸力稍微頓了會,然後才重新增強。並非是錯覺,以現在的感知幾乎沒有出錯的可能,既然有了效果,手上的動作更是勤快,又是數道龍卷生成,朝著漆黑緩緩卷了過去。每次的接觸,都有分神留意,等到第十五個龍卷消散,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儘管有著效果,可是漆黑的成長更為迅速,不用多久恐怕連短短的一頓都沒有辦法做到。必須要想其他的方法才是,如果隻是要將東西填補進去,沒有必要特意形成龍卷的方式,還有更為簡單的方式,灰霧的稀薄對於感知的屏蔽也不如先前,大可以將外頭的風一並卷進來。想到這裡便開始行動了起來,數十條風帶向外發散,每一條上頭都有著自身的感知在,就像是種子一般,帶領自然形成的清風過來,到了附近,自然會被這裡的吸力帶往前去。空氣的流動正在加速,可是仍然覺得不夠,光是這樣還不足以控製住它的成長,必需要更龐大的數量才行,在現有的基礎上至少也要翻個三倍才行。光是引領還是太慢,不僅投入得多,效果也較為緩慢,將雙手之中的能力臨界催動,兩隻手掌頓時變化成風,用著獨特的呼喊,招喚更多的同伴到來。瞬間強大的風場形成,源頭的中心自然是安弗帝的所在。用著透明的雙手虛托,四麵八方聚集而來的清風圍繞打轉,像是沒有感受到漆黑的吸力,並非是吸力消失,而是出現了與之抗衡的力量,彷佛兩股逆向的台風對峙,狂所站著有著自己的流向,安弗帝所在的則有著與之相反的流向。並非所有的清風都有順利到來,流經狂的半邊全被攔截了下來,送進漆黑無儘的胃口之中,變為它成長見證的犧牲品,卻是無法突進到另一個範圍,兩方的勢力像是以同樣的速度在擴張,中間那條隱形的分隔線沒有偏往哪方。安弗帝已經忘卻了對方的存在,沉浸在風的懷抱之中,每一縷微風都好似有著靈xìng,在空中畫出一道道奇妙的軌跡,又時不時地掠過肌膚,帶來微妙的觸感,像是絲綢般滑過的輕柔。並非是為了對抗而維持,而是要呼應風的訴求,像是要開個聚會,希望能有更多誌同道合的同伴前來參與,為了已經到來的,也為了還未到來的,同時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享受。不僅是安弗帝,就連席斯也感覺到風愉悅的舞蹈,徐徐微風傳繞著,想要伸手去抓,隻在指縫間流過,卻又絲毫不畏懼地繼續靠了上來,好比頑皮的孩子遊玩嬉戲著。而在處另一邊的狂,嘴角似乎也揚了起來,做為漆黑的控製者,同樣能夠感受到對麵強大的力量,不管怎樣注入能力,也無法跨越那條界線,儘管對方同樣沒有辦法壓製過來,但狂有種感覺,不是不能而是不想而已。再說維持現在也沒甚麼不好的,用不了多久等到灰氣全數注入,就能夠完成原先的目的,這裡的灰氣是城裡人死後的痕跡,極力壓製自身的能力才阻止它將其吞噬進來。可是也隻能做到這樣,無法避免它們的形成,由於自身這個被詛咒的能力,會將所有的生氣轉換為它的食料,整座城數以萬計的生命變為灰氣壟罩,如果放任不管,灰氣一天不消散,這裡就一天沒有辦法誕生生命。如果有辦法逼鏡過來,他自然有辦法將其驅除,可是來的卻是席斯和安弗帝兩人,狂無法確定,剛才的戰鬥就是他確認的辦法,他可以感覺得到安弗帝有著這樣的潛力,隻是還欠缺著經驗。剛才突破的灰氣的攻擊讓狂看到了希望,他願意睹這一把,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可以再帶給他一次驚喜,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賭贏了,再有半分鐘不到的時間就可以將灰氣消耗乾淨,留給這片大地生的希望,也是目前唯一能做的補救。持續將灰氣注入,儘可能不要遺漏任何,哪怕僅是一絲絲的殘留,都會帶來難以預想的傷害,過去所做的罪過已經太多,沉重到難以負荷,即便是輕如羽毛般的重量也無法承受。平衡終於開始崩壞,失去灰氣的支持,漆黑開始削弱了起來,先是停止擴張,然後漸漸讓出占領的土地,強大的吸力不複存在,揚起的塵土也失去力量的牽引落了下來,瘋狂過後仍會回歸原有的秩序之下。不光是漆黑消退,失去對手的風場也漸漸散了去,原本在漆黑的對抗之中,風場的大小還在安弗帝所能維持的範圍內,但失去了製衡,擴張的速度很快就超出所能掌控的極限,自然也就隨之消散開來。有些許的遺憾在心中升起,不過剛才所獲得的滿足還是遠遠超值,再說正是因為逝去,才能更顯得它的美好,曾經擁有過的記憶也會隨著時間的沉澱逐漸發酵,醞釀出更甜美的風味出來。周圍的灰霧已經完全散去,彌漫的抑鬱感覺僅在記憶中殘存,再一次看向狂的身影,似乎覺得他所散發的氣勢弱了許多,是自己變強了?還是說對方變弱了?或許兩個原因都有,在剛才的招喚之中,又再一次對於自身能力的了解有著長足的進步,技巧漸漸可以追上暴漲的能力,並非僅是偶然而已,許多的想法過去都曾想過,隻是由於能力的不足無法加以嘗試。該怎麼做?安弗帝如此想著,感覺他想的話,可以輕易地將狂殺死無數遍,但要將其製服卻是沒有絕對的把握,這是由於能力的限製,如果換做是莉語的封印,想必會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攻過來嗎?」狂妄的態度沒有絲毫改變:「這可是你們最後的機會,就算你們能夠打敗我這次,並不代表下次也是,你應該明白在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類。」兩人的臉sè都稍稍變了,都能聽出狂話中隱含的意味,特彆是席斯,比起安弗帝更是了解,同樣也更不能接受,為了逼鏡出手,他可以屠殺掉一整座城鎮無辜的人們,有了第一次自然也就可有第二次。這樣的錯誤必須阻止,但不是以狂的方式,而是用自己的方式來實現,想到這裡席斯就衝了上去,熾熱的焰火響應著心中強烈的訴求,他自然能看出現在狂的狀態,剛才攻擊的消耗不是這麼容易就能彌補過來,如果是現在的話,說不定能夠一舉成功。任由席斯的身影到來,狂沒有做出任何的閃避,隱隱可以感覺到他臉上的滿意,或許對他來說,死亡才是一種解脫,過去所承受的已經太多,隻想放下所有,好好地休息,直到永遠也無所謂。火紅撞了上去,灰氣一閃而過,隨即便被焚燒殆儘,火焰延燒到狂的身上,並非難受的炙熱,而是如同雨後的陽光稍來溫暖的氣息,可對於狂來說還是太過溫暖,仍有種被灼燒到的感覺,他不願意接受,這種美好不應該由自己來享受。狂對上席斯的雙眼,像是在嘉許,又像是在道彆,讓席斯的心中一陣複雜,然後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對著自己的能力發出呼喊,要求它們,懇求他們,能夠貫徹自己的意誌。彷佛接受到了心中的強烈,狂身上的火焰像是活了起來,鑽進了了狂的皮膚之下,可以想見當時狂驚訝的表情,不過席斯沒有辦法看見,他現在全部的心神都在火焰之上,進入隻不過是跨出了必要的一小步而已。小心翼翼努力控製,這次的目的並非是過去所熟悉的破壞,哪怕僅是多上分毫的力量也可能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好比米粒上的雕刻,稍有錯力便是前功儘棄,同時承受力量的米粒也會因此遭受破壞。不斷地要求能力的控製,並想辦法構築出穩定的架構,才能讓火焰長久保留在他體內,對於新生的灰氣給予實時的壓製,這項工作遠比想象中要難上無數,躁動的火焰不是能夠輕易約束的存在,特彆是像能力生成的更具破壞力的熾熱。看著眼前席斯認真的樣子,以及體內灼熱的感覺,狂困惑了,不懂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想做些甚麼,如果隻是要殺我,根本不用耗費這番功夫,還是說不想讓自己這麼痛快地死去,是想從內部徹底破壞嗎?如果是要消除他心中的憤恨,那就隨他去吧,自己有著令人憎恨的理由在。席斯現在的感覺就像踩在鋼索之上,稍有不慎就會跌落下去,隻是傷害將由狂來承受,或許自身會受到波及,但也隻是餘波,而不是最主要的部分。必須要堅持下去,剛才辛苦的代價不就是為了現在,自己是抱著怎樣的決心前來,又是多麼艱辛地才到這個地步,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退縮,就算沒人會在意,自己也絕對不會甘願。壓縮著能力形成一小個圓球,希望它能夠自己運轉起來,既然無法讓它安靜下來,那就乾脆讓它保持在動的狀態,在同個地方自轉,不去侵犯到其他的地方,隻是截斷所有流經的灰氣,打斷能力的循環之後,就能夠有效地限製住狂的能力。要想將狂的能力消去,席斯嘗試過後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硬要做的結果隻會讓失控的火焰肆虐,從內部將狂焚燒殆儘,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所以選擇將其壓抑,至少在火焰消失之前,狂的能力不會有增長的情況發生,相信對於這樣的結果狂也會滿意。還差一點,席斯能夠感覺得到,繼續堅持下去就能夠完成,正因為如此才不可以大意,不僅要成功,還要儘可能做到最好,被說貪心也無所謂,可是沒有追求的目標就不會有前進的動力。火球的雛形已經建立起來,勉強可以感覺出它的細微轉動,現在要做的則是繼續完善,以目前不穩定的狀態,隨時都有崩潰的可能,到時候爆炸開來就是致命的傷害。突然一陣溫熱在臉上流了下來,突來的變化差點讓席斯失去對於火球的控製,稍稍穩住火球的躁動,分出一絲心神回到體內,入眼所見是刺眼的鮮紅,並持續從傷口之中溢出。怎會這樣!完全沒有預想到眼前的情況,他不懂狂的胸口為什麼會插著一隻匕首,就算想要阻止,可火球的控製不能再有絲毫的放鬆,完成或是爆裂,隻有這兩種可能。儘管再有一小段時間就能完成,然而以現在混亂的情緒又怎麼可能做到,光是要維持就已經十分勉強,更彆提再進一步。「堅持住。」咬著牙硬擠出這短短三字,既是對著狂也同樣是對著自己說,光是這一小句話就差點讓火球失控,趕緊收斂心神,就算再怎麼擔憂也不能夠在這時候放棄,一旦放棄就會結束。察覺到這邊的異狀,安弗帝飛了過來,看見狂胸前的鮮紅也是嚇了一跳,不過注意到席斯的狀況,忍著心頭的困惑沒有發出,反倒是狂率先打破了這陣沉默。「讓他住手吧,你們為我做的已經夠多,沒有必要為了我再繼續浪費時間。」語氣的自然完全不像身受重傷的人,如果不是鮮血不斷流出,不禁令人懷疑這道傷口的真實xìng。「他希望你能活著。」「可我不這麼希望,讓他放棄無謂的努力,為了這一刻的到來,我已經等的太久。」安弗帝沉默,沒有讚同也沒有表示反對,他覺得他沒有立場介入,到了這個地步,剩下的是狂與席斯之間的事情,他能夠了解席斯的想法,同樣也能理解狂的訴求,兩方追求的衝突幾乎是不可調和的。「不可以!」席斯突然吼了出來,細密的汗珠爬滿了他剛毅的臉龐,表情的堅定似有著不容反駁的絕對,可狂隻是微微笑著,輕描淡寫地回絕了這分心情。「不可以!為什麼不能選擇活下去,你所害怕的我已經幫你解決,這個是間還有很多美好的事物,你不能就…」狂搖著頭,讓席斯的話停了下來,然後說道:「我很感激你的這份心意,我能感覺到體內的那道禁製,或許真的能夠控製我的能力,可是我犯下的過錯並不會因此消失,我的雙手染上了太多血腥,沉重的罪孽必須償還。」席斯還想開口說些甚麼,卻是化作淚水奪眶而出,伸手想要抹去,可是新的眼淚仍然流下,怎樣也無法掩飾他傷痛的情緒,他想要狂活著,可是這不是狂的希望,想到這裡席斯就沒有辦法繼續堅持,就算采取強硬的手段也無法改變狂的意誌,他很清楚,可正因如此才更覺不舍。「我並不會後悔,就算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也會做出同樣的事情來,謝謝你,也對不起,讓你留下這段不美好的記憶。」胸口的鮮血漸漸停了下來,彷佛預示著最終的到來,狂的眼睛閉了起來,身體也向著一旁緩緩落下。趕忙伸手去接,入手的是一陣溫涼以及沉重,似乎還能感覺到生命的氣息殘留在這具身體裡麵,不過要不了多久,這份生的希望也將隨之消失,席斯心中有著掙紮,到底要不要繼續堅持下去?狂現在隻是由於失血過多昏了過去,要是處理得當的話,應該能將他從死亡在線拉回,可就算成功就活了又能如何?難道要讓他繼續背負著沉重活下去?活著才有希望,這句話固然有著它的道理在,可對於狂來說他的希望是甚麼?或許隻有痛苦持續,這樣的生命該由自己決定是否持續,還是說該尊重狂的意願?席斯的腦中不停地運轉,沒有得出滿意的答案來。換做自己站在席斯的立場上,會作出怎樣的決定?安弗帝如此自問著,他不了解狂的過去,對於他執意尋死的理由感到困惑,甚至不惜牽連到整座城的無辜人們做為談判的籌碼,儘管如此還是無法打從心底恨他,每個人的背後都有著屬於他的一段故事,是不容抹滅的經曆。不知道是怎樣的過去讓狂變成這樣,可是能夠感覺得到剛才流露出來的善良以及解脫的味道,或許狂現在沒有任何的遺憾留下,所以才能如此坦然的接受死亡的到來。沒有開口給予任何的意見,也許會因為無意的一小句話而改變席斯的想法,看著而沒有任何乾預的意思,他的作為未嘗不是種殘忍的沉默,卻是席斯必須跨越的堅強。靜靜支撐住狂的身體,卻是沒有更進一步的行動,或許這就是席斯所做的決定,時間分秒流逝,徹底滅絕了狂生的可能,確定了死亡的事實,這副軀體已然沒有靈魂的存在,有著隻是人們寄托的記憶。默默退了開來,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現在的席斯,同時也是留給他獨自思考的空間,沒有旁人的存在,在自己的世界中得到答案或是慰藉。並沒有就此離去,而是在數十步的位置遠遠看著,要是再一次不告而彆的話,恐怕席斯真的不會原諒自己,就算是出自一片好意,也不代表能被原諒,事實或許會因為人們的理解而有不同感受,卻不會因此有所改變。要花上多久呢?如是想著,就算回複過來,但是心中的傷痛又要花上多少時間才能痊愈?走出過去,說來簡單,能做到的恐怕寥寥可數,自己也不例外,十數年前的那件事情,直到現在就還影響著自己,就算能夠湊齊傳說,真的能夠得到預想中的美好結果嗎?嘴角流露出自嘲的笑容,除非能夠讓整件事情曾開始就被修正,否則僅光結果改動是沒有用的,承載的記憶將是揮之不去的夢魘,就算想忘也忘不了的存在,而這份記憶注定讓兩人之間的相處沒辦法再像過去那麼自然。突然耀眼的紅光打斷思考,透亮的火焰肆意搖擺,處在中心的席斯抱起狂的身體,在熾熱之中點點化作飛灰飄散了開來。沒有想到席斯會這麼快回複,就算隻是表麵上的堅強也值得讚歎,換做自己恐怕還要好一段時間才有辦法,不過這樣也好,說不定他遠比自己想要的還要堅強許多,能夠接受雖然隻是最初的一步,但光這點就不曉得以多少人無法跨出。乘風過去,短短數秒的時間,狂的身體已經焚燒殆儘,彷佛根本不曾存在一般,僅剩下一把灰燼留在席斯的掌中,小心翼翼控製風的流動,避免最後這些紀念飄散開來。「你來了啊。」席斯平淡的聲音讓人不曉得該做何響應。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放到席斯的眼前,在默契的眼神之下,喚起旋風將他手上的灰燼卷進瓶中,然後將它交回席斯手上。「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的話,我自己是沒有辦法做到的。」「你這麼正經的樣子我有點不太習慣。」故作害羞說著,一瞬間兩人相視而笑,衝淡了不少沉重的氣氛。「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你。」席斯再一次說著。這次沒有再開玩笑,雖然心中也有很多話想說,還是算了,其實真要說謝謝的是自己才對,感謝席斯能夠毫不在意自己過去做的事情,但不會提起,隻會放在心中深處成為記憶中的永遠。「你接下來有甚麼打算?」目光露出詢問的意思,隱隱似乎可見當中的期盼,然而席斯突然轉了過身,這個舉動大概能夠猜出他的回答來。「我想把他送回他的故鄉去,我想這是我能夠為他做的一點心意。」看著他的背影,耳中是他一貫的堅定語氣,知道自己無法改變他的心意,所以也沒有開口,隻是心中感到有些可惜,兩人相聚的緣分又是如此短暫,這一彆之後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不過兩人不同的目標注定分彆的到來,席斯固然有著他想走的道路,而安弗帝也是一樣,現在的他有著足夠的能力角逐傳說,懷中的碎片正是他的入場卷,除非選擇放棄,否則是無法從這場爭奪之中脫身。再說古王之殿的事情絲毫沒有忘記,他與王之間還有一筆帳要算,那時候所帶來的屈辱必須償還,如果不好好回報的話,將會有道yīn影存在於心中,對於能力的成長造成難以想象的障礙,從各個角度來看,與王之間的一間都是不可避免。另外還有一件掛心的事情,那就是傑爾的所在,他的一切都被謎團所包覆,正如他的出現般突然,他的消失也是令人措手不及,而又為什麼要這麼做的原因,至今沒有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答案。而在接觸到迪墨裡的傑爾之後,先前的一個疑惑便是無法消除:既然他還活著,為什麼不出現自己麵前?或許是自己太過貪心,可是他發現已經習慣傑爾的存在,儘管他常常以抓弄自己為樂,可是過程之中的歡悅並非他一人獨享,現在回想起來,那些rì子是難以割舍的美妙回憶,不管是痛苦還是快樂,都是相處的部分。他知道如果傑爾有心想要避開的話,不管再怎樣努力都是無用,相反地,要是他有心想要相見的話,就算自己躲去哪裡都沒用,哪怕空中海底都無法逃脫的,想到這裡,安弗帝不自覺地露出了微笑。「雖然有些抱歉,不過我想要儘早出發。」席斯的聲音打斷了思考,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說實在地還有小小被嚇到的感覺,就像剛睡醒的人突然看到眼前有人盯著,難免會有些不適應。「你不是已經決定了,那就快點出發吧,拖拖拉拉地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那個席斯。」用著笑容互相道彆之後,就看到一道背影逐漸遠去,餘下的一人望著,表情似乎在想些甚麼。直到遠方的身影模糊在地平線下,依然沒有將視線移開,彷佛還能看到那道身影一般,事實上他並非看著,而是因為遠去的影子觸動了某些想法:離彆之情勾起了對某人的思念。過了好段時間,才從緬懷之間回過神來,拿出懷中的碎片,絲毫不介意它尖銳的邊角緊緊握著,相信隻要繼續走在這條路上,總有一天能夠相會,到時候要拿完整的傳說向他炫耀,同時也是證明自己的能力,不再是過去需要保護的弱小存在。掌心的疼痛不但沒有讓他放鬆,反而更加用力,彷佛某種東西隨著疼痛一同升起,可說是決心,也可以說是單純的不服輸心理,不管是些甚麼,所要前往的目標都是相同,就是一直以來所追尋的傳說。平複著心頭的躁動,以現在的心情是無法進入感應的狀態之中,為了尋找下一碎片的所在,必須從其中獲得指引。調整著呼吸,回想過去進入的記憶,沒有多久就已經進到了狀態,再次踏入那個由波動所構成的世界,腳下彷佛是平靜的水麵,由於碎片的陣動傳出陣陣的漣漪,不僅是有自身發出的,還有另一個波動訴說著存在。很快就感應到另一個的位置,結果卻是立刻從狀態之中退了出來,因為得到的結果不得不讓心提了起來,並非是想象中的遙遠,相反地還十分的近,就在自己上方十數餘尺的空中!抬頭看了過去,入眼的儘是一片純藍,乍看之下感覺不出有任何的異狀,可是碎片的感應從來沒有錯過,以傳說之名那裡絕對有問題在。彷佛是印證安弗帝的想法,淡淡的扭曲波紋開始出現,人形的輪廓開始浮現出來,隱隱地似乎有種熟悉的感覺,但並非是屬於美好的那種,可也非全然的厭惡感。漸漸清晰的身影說明了感覺,浮在空中的那人就算想忘也忘不了,儘管隻見過兩次麵而已,印象之深不是次數所能表示的,每一次都讓人有恨他的理由,卻又無法打從心底的討厭他。「我們又見麵了,你在找的東西應該是這個吧?」鏡的手上夾著一小塊土黃的碎片,奇異的魔力讓人能夠一眼認出。可是並沒有立刻衝上前去,相對於碎片的存在,更在意的是鏡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又是甚麼時候就已經到來?心中有著種種疑惑想要問出,然而在看到他平靜的表情之後,猜測化作了肯定。除了剛才的事情外,沒有任何其它的可能,大概打從一開始就躲在旁邊看著,不曉得是以怎樣的心態看著自己等人拚命,更重要的是竟然沒有絲毫的感覺,要不是剛好感應到碎片的位置,或許自始自終都不會發現他的存在。「你既然都來了,為什麼不親自動手,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做得更好,為什麼把屬於你的責任丟給席斯去做?」聲音之中隱藏的是平靜的怒火,如果沒有滿意的答案,或許會對鏡出手也不一定。「我沒有回答你的必要。」淡漠的語氣讓心頭升起熊熊怒火,卻是咬牙忍了下來,現在出手沒有任何好處,不但沒有辦法抒發心中的憤恨,更可能的是自取其辱而已,平淡的氣息之中有種難以言喻的絕對。「你的變化很大,是因為他的關係嗎?」沒有指名,可是話中的他除了傑爾還能有誰?敵對的意識瞬間高漲,沒有想到鏡會突然提到傑爾的事情,難道他忘了要不是他,古王之殿的事情或許就不會發生,也就不會讓傑爾離開,雖然沒有必然的關係,就是無法控製自己沒有這樣的想法。鏡看著安弗帝表情的變化,以及散發出來的紊亂氣息,他知道自己的存在並不受到歡迎,交戰並不是他到來的理由,不管結果如何對於雙方都沒有半點好處,但如果就這樣離開,恐怕他對於自己的印象會更加惡劣,暫時來說,彼此之間還有著合作的可能,沒有必要把關係弄到太僵。伸手向前,土黃的碎片緩緩落了下去,安弗帝下意識地接住,隨即臉上隱隱有著憤怒之sè混雜在困惑之中。「這是我欠你的,我知道這並不足以表示我的歉意,但我相信你會比我更需要它。」在說著的同時身影緩緩淡去,等到最後一個字吐出,隻剩下純淨的藍sè天空。心中激動的情緒化做強烈勁風,向著鏡消失的地方掃去,可安弗帝沒有感受任何東西的存在,毫無阻礙地穿了過去,盤旋的勁風似在訴說他心中的迷惘。無奈地散去能力,用著複雜的情緒看向手上的碎片,現在這塊碎片在自己手上,沒有辦法再透過感應得到鏡的位置,或許他知道如此,才這麼大方地把碎片交給自己,至於剛才的話根本沒有半分可信,要是真的感到愧疚,當初就不該做出那樣的事情來。煩悶的心情讓他想把手中的碎片狠狠丟出,抒發一口鬱悶,可是反複掙紮之後卻隻是緊握,不管鏡是以甚麼樣的打算把碎片留下,自己需要碎片的事實都不會改變,現在想想對方沒有出手搶奪自己的碎片,實在是令人感到困惑的事情。要是沒有了碎片,也同樣無法追蹤到他的位置,相較之下明顯示更有利的方案,為什麼要選擇如此愚昧的方式?心中的納悶注定持續下去,除非能夠聽到鏡的心聲,否則無法確定他的想法。或許他是想要利用自己來搜集碎片吧?如此說服著自己,不服輸的心理頓時提了起來,就算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可是在接下來的旅程之中,自己將會成長到更高的境界,如果鏡是抱持這樣的想法,到時候肯定要讓他後悔這時候的自負。而在另外一方麵,對於自己的實力也有了相對清晰的認識,在剛才麵對鏡的時候,不僅沒有獲勝的信心,甚至心中有股聲音告訴著自己沒有獲勝的希望,隻有逃跑才是最好的選擇。如果對鏡如此,那麼對於王想必也不會差到哪去,古王之殿之中的景像,無法有絲毫的遺忘,現在的自己實力仍然不夠,還要更強,才有與王一戰的資格,也才有機會重新見到傑爾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