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雷(1 / 1)

風之迷走 世界縱遊 4753 字 21天前

一連串的攻擊接連降臨,身體的麻痹感受從未消退,但也可以感受到參雜其中的疼痛。向外爆開強大旋風,趁著身體一絲回複,趕緊飛速升空,逐漸恢複的視線似乎可以看到一張麵孔追了上來,伴隨在她身邊的是陣陣閃爍的雷芒,層層風盾喚出,卻是沒有絲毫阻隔的感覺,用著微小的拉近彼此的距離。沒有攻擊的意思,相較起來更想弄清楚現在的情況,眼前的麵孔似曾相似,但絕非是暫的,而且感覺到的攻擊更像是被雷打中,而對方身旁的電弧更是說明了自己的猜測。自己引以為豪的速度,在對方的麵前像是失去了作用,一個失神之下距離又是拉近了不少,正想重新加速的時候,對方又慢了下來,然後向下落去。對方的遠離不禁小小鬆了口氣,這樣看來對方應該沒有辦法長時間保持在空中,下意識又升高了一點,剛才的攻擊讓他心有餘悸。趁著這段時間,腦海中浮現了對方的身分,她的能力就和她的名字一樣,最早相見的時候是在和巴列舒交手的時候,而之後的兩次見麵也是一樣,還是第三次見麵的時候才知道她的名字。「雷!妳怎了來了!」暫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還是清晰可辨,不難想象出他宏亮的嗓音。「他傷了你。」冰冷的聲音穿越距離傳入了安弗帝耳中,竟是絲絲發冷。「這是我和他之間的決鬥,妳不應該插手的。」「我不管,總之所有傷了你的人都得死。」話一說完就又衝了上去,一道雷光在他手上炸了開來,頓時發出刺眼的亮白光線。安弗帝隻覺眼前一花,根本看不到對方的身影,想要透過能力感應的時候,氣場已經發動,卻是無法阻攔對方的攻擊,麻痹的感覺再次出現,身體出現瞬間的僵直,即使有心想躲也已失了先機。對方的攻擊很快地到來,即便竭力閃躲,還是被攻擊的餘波掃到,帶出了一道血痕,不等安弗帝緩過勁來,對方又衝了過來,如同瀑布綿延的攻勢,讓人毫無招架之力,時不時出現的麻痹更是可怕的噩夢。戰鬥的節奏完全被對方掌控,僅能努力支撐,避免被攻擊到要害,同時將能力凝聚起來,可在時不時的麻痹攻勢之下,卻是顯得十分困難,好幾次都快成功就被雷電打了散。終於找到一個空檔,將兩隻手掌轉換,向前推出強大的風場,硬是把對方壓回了地上,得到短暫的喘息空間,至少,安弗帝是這麼想的。現實的情況並非如此,雷的身體確實被壓回了地上,並不代表她的攻擊也是,閃耀的雷電大網向著安弗帝包去,又是一陣麻痹,並帶著些微的刺痛,就算是能力者的身體,也無法一直承受雷電的威力,雖然是由能力所凝聚的,比起真實的閃電,威力可能遜sè許多,但靈活的攻勢卻是讓人防不勝防。雷的攻擊比起自己更為快速,剛才對暫的手段,現在報應到自己身上,不禁有種苦澀的感覺湧上。「雷,不要這樣,我不是說了我跟他隻是決鬥。」「我不管,你受了傷,所以他得死。」聽見開頭的三個字,已經做好戰鬥的準備,果不其然,耀眼的白光再次出現,而這次索xìng閉上了雙眼,反正對方的攻擊也不是眼睛能夠捕抓的,有與沒有其實沒有太大的差彆。有所防範之後,雷的攻勢不再像先前兩次那麼有效,雖然時不時的雷電還是得挨上幾道,目前來看沒有太好的防禦方式,不過就算身體麻痹了,一樣可以控製能力帶著身體移動,至於麻痹的感覺乾脆無視,最近被電的次數有些頻繁,總是得要習慣才行。漸漸能夠適應雷的攻擊節奏,從能力的評估來看,她應該也是六階的能力者,以自己的能力不難壓製對方,隻是她的速度卻是令人頭痛,一時之間倒也沒有有效的攻擊手段,或許這就是剛才暫所苦惱的事情。「安弗帝,不好意思能不能請你先離開,雷鬨起脾氣來誰也勸不聽,等她走了你再來找我好嗎?」暫的話傳了過來,心中有種讚同的感覺,剛才雷刁蠻的回答他也有聽見,對於這種蠻不講理的人也難為暫沒有辦法,或許離開就是目前最好的選擇。有了這樣的想法之後,也沒有戀戰的打算,向暫使個眼神示意之後,便是飛速撤離,卻是沒有想到雷竟然也追了上來,憑著雷電強大的爆發力量,倒也是沒有落下多少。自然很是頭痛,雷的速度比起來雖然還差了一點,要想甩開也絕對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從剛才的話聽來,雷的態度非常強硬,恐怕不會輕易讓自己脫身,以目前的情況沒有個幾十分鐘大概無法甩掉。不打算耗費那麼多的時間和她比賽,聚起一顆風球向下丟去,頓時揚起大片的塵土飛揚,所需要的隻是短暫的視線遮掩,然後隨便選個方向飛走,總不可能那麼恰好能夠猜到。這個打算固然不錯,可惜的是安弗帝忽略了一點,那就是雷怎麼會出現?隻見她從懷中拿出土黃碎片,稍微感應之後,便是選定了方向繼續追去。正當安弗帝慶幸甩開的時候,卻又見到雷的身影追了過來,稍稍放下的速度趕忙提起,然後又是一個風球向下扔去,一連數次之後,也就放棄了這個舉動,總不可能對方每次都這麼好運猜到,肯定是有追蹤的方法,想起懷裡的碎片,答案自然浮出。又不可能就這樣放棄碎片,換句話說兩人之間的戰鬥,注定無法免去,乾脆停了下來,與其浪費能力繼續無意義的追逐,倒不如徹底解決,隻要奪走對方身上的碎片,也就無法繼續追著自己不放。雷也跟著安弗帝停了下來,倒是些出乎意料,原本以為她會直接攻過來的說,都已經做好迎擊的準備,卻是沒有派上用場。「把碎片交出來,我可以放你離開。」突然覺得,剛才對方的舉動,不過是演給暫看的一場戲而已,為了創造出現在兩人單獨相處的局麵。「我不明白為什麼妳要大費周章地演那場戲?」「因為你不會同意的,暫不希望你死,可是持有碎片的你就是我們的敵人。」「妳以為妳能打得贏我?」「你的存在對於暫來說是個威脅。」似是而非的答案令人有些摸不著頭緒。沒有再多問些甚麼,已經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不是來跟她聊天的,況且雷散發出來的氣息明顯就是出手的先兆,和平的時光注定隻是短暫如同幻影般的存在。刺眼的電弧圍繞在雷的身旁,給人一種難以靠近的距離感,試著發動攻擊,然而雷電彷佛實體般的存在,竟是將攻擊擋了下來。顧不得思考其中的奧妙,對方的身影再次逼前,風場早已遍布周圍,隨時都能發揮出它的作用,有了風場的感知,雷的攻擊彷佛放緩了許多,總是能夠早一步避開她的攻勢,即便快若閃電,可她的行動卻是暴露了意圖,自然也就能掌握先機。如果雷沒有更好的手段,這場勝負的輸贏已經注定,等階的差距不是能夠這麼輕易彌補過來的,哪怕還無法熟練使用,但這段時間的戰鬥,已經讓他快速成長起來,就算沒有完美也有個七八分。並沒有因此有所輕忽,兩者的差距並非絕對,說不定雷有隱藏部分的實力,等待自己鬆懈的一刻給予致命的打擊,以她攻擊的速度,這是必要的提防手段,再說每個能力者都有的最終手段,難保她不會使用,兩者之間絕對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存在。對於眼前的這個人,覺得有些棘手,就算能夠打贏,恐怕也不會輕易將碎片交出,目前的辦法就是將她打昏,然後搜索她身上的碎片,以剛才能夠追蹤自己的情況來看,很大的可能還在對方身上。可是以對方的速度,要想做出有效的攻擊已經不太容易,加上雷電的防禦,更是增添不少的難度,實在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擊昏對方,畢竟自己的能力更適合殺傷,或者該說一直以來的用法多半是如此。喚起圓形的風壁朝著雷壓去,限製了某種程度的行動,儘管她的行動依然迅速,不過已經足夠,數道壓縮的風刃趁勢發出,帶出了長長血痕,緊接著漫天的風刃飛舞起來,不給對方有所喘息的機會。以能力者的體質,特彆是高階的能力者,這點小傷很快就會複原,如果不把握機會繼續進攻,等同於白費了這波攻擊,再說也想要迅速結束這場戰鬥,能力的波動會將自己的位置告知給暫。他們畢竟是同一夥人,不能毫無保留地信任,就算能夠相信暫,也無法保證他不會因為雷的存在而改變心意,自己對於他還隻是個過客,影響的力量絕對比不上雷。又是狂風喚出,減緩著雷的速度,倒是有些佩服她的jīng神,就算受了傷也沒有半分退卻的意思,依然用著原先的凶猛氣勢攻了過來,絲毫沒有因為攻勢的無效而有所動搖。正是因為如此,隱隱起了殺心,放任這樣的敵人存在並非明智的選擇,說不定會在未來造成難以想象的麻煩,對方能力者的身分,證明了她有這樣的影響力在。相信隻要抓準時機,想要一舉擊殺並非不可能的事情,最起碼也可以重創對方,在生死戰鬥之中,重傷與死亡其實沒有太大的區彆。為了這個目的必須謹慎觀察對方的弱點,自己的攻擊相對薄弱許多,所幸的是對方的防禦也不算太強,否則還真得沒有甚麼辦法能夠一擊得手,麵對擅長防禦的對手,所能做的大概是一點點消磨。雷的攻勢越來越快,可是所能造成的威脅卻是越來越小,每每都被安弗帝以些微之差閃過,而正是這點些微,決定了兩人之間的差距。好幾次安弗dìdū忍不住想要出手,可是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下,還是選擇放棄,自己需要的不是這種無關緊要的打擊,就算再怎麼誘人,如果無法達到目的也是無用之功。已經差不多摸清雷的攻擊方式,如果沒甚麼意外的話,有了一套的計劃在,並非多麼巧妙的手段,甚至有些直接,先用旋風破除她的防禦,再用強大的風壓把她打下去,失去防禦的能力者,在猛烈的撞擊之下一樣會昏過去,雙方的差距可以省去很多的手段。現在需要的隻是時機到來,就算對方沒有破綻,也可以自己製造一個出來,為了避免雷的絕命反撲,覺得有必要爭取在瞬間得勝,以對方給自己的感覺,這樣的事情她很可能會做得出來。評估著暫可能會到來的時間,沒有剩下太過充裕的時間,最好是能夠儘快將雷解決掉,凝聚著能力,隨時做好出手的準備,對方的攻擊並沒有辦法造成足夠的威脅,所以還能有大半的心力去做攻擊的準備。一股股無形的風之漩渦生成,圍繞在等下預計的路徑之上,主要是用來加速雷的掉落,永久氣場的存在足以抵銷許多衝擊力度,必須要讓她失去意識,才能算得上成功,就算隻是幾秒的時間或許也足夠了。最主要的目的在於取得她身上的碎片,至於該怎麼處理雷還可以先放著,能夠打敗她一次,自然也能夠打被她第二次,隻要雙方的差距足夠,也就不怕她會對自己造成威脅。就好比能力者間的戰鬥,普通人是沒有插手的餘地,同樣的道理,如果能夠將自己的能力提高到她無法追趕的境界,所謂的威脅自然就會消散,對於暫來說也應該比較好交代。可沒忘記暫手上至少還有兩個碎片,如果真要殺了雷,恐怕暫會跟自己拚命,但僅是打昏她的話,雙方還有商量的餘地在,最好的情況自然是暫主動將碎片交出,就算沒有,相信他也不會太過為難自己。從先前對碎片的反應來看,暫並沒有追尋的意思,這點安弗帝能夠肯定,傳說的誘惑力量是絕對無法抵抗的魔力,除非沒有半點的yù望。差不多該是分出勝負的時刻,安弗帝如此想著,移動開始不像先前般流利,這是故意露出的破綻,在於吸引雷的攻擊,能力者的能力總量有著其上限存在,用在攻擊的能力多了,相對的能夠防禦的也就少了。如何取勝才是這場戰鬥中最需要考慮的事情,就算因此受點傷也在所不惜,關鍵在於有沒有發揮出它的價值出來,要是能夠讓計劃成功,一點小小的付出自然是很有意義的,因為所能收獲的遠比犧牲的要來得更多。逼近而來的雷電,閃爍著令人心寒的亮白,換做任何一個普通人都會選擇閃避,雖然通常來講,他們都不具有相應的閃避能力,而安弗帝的情況不同,如果他想的話自然能夠躲過,可是為了等下的計劃,必須要稍微承受它的威力。沒有選擇硬接,沒有足夠的信心能夠在劇烈的麻痹之下讓計劃穩定推展,再說也要給雷一種假象:讓她有種差一點就能成功的感覺,這樣的話更能吸引她的攻擊。乍看之下彷佛是被雷重新壓製,每一次的攻擊都比起上次命中更多,同時蘊含的威力也更為強勁,在承受身體不適的同時,仍然要計算可能存在的變量,儘可能不要影響到自己的計劃。耀眼的亮光取代了眼前的景像餘下純然的潔白,在接下來的幾秒之內,怕是無法再看清任何東西。彷佛是再明顯不過的訊號,心中有種感覺告訴自己:對方正要發動她最強的攻擊。而這一點,自己也是相同,或許不是最強,可是對於雷來說也不是能夠輕易接下的攻擊。蓄藏已久的能力發了出去,化做猛烈的旋風向著雷卷去,好比巨大的磨盤般,正快速消磨著防禦的力量,同時也帶著她的身體一起轉動,讓她的視線快速轉移,暈眩的感覺稍稍湧了上來。強提起jīng神,硬是將手上的攻擊發了出去,猛烈的雷光不停從熾白的球體散發出來,要是真被這樣的攻擊打中,比起自然形成的閃電恐怕也差不了多少,甚至猶有勝之,至少安弗帝在白球之上感受到閃電所沒有的危險氣息。隻一瞬間,雷的攻擊已經貼了上來,氣場的防護根本無法遲滯半分,不過這樣的攻擊早有預料,就算無法確定會是怎樣的形式,也能夠知道不是自己能夠隨便接下的。雙手在意念之下完成了轉換,向下暴起強大的風場,帶著自己離開原地,同時也是給予雷的一道重擊。感受到白球的遠離,開始引動剛才的風之漩渦,讓正在下墜的身體更快。轟隆的巨響傳出,心中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要是這樣的撞擊都沒讓她暈去實在沒有道理存在。然而這個世上或許真的沒有道理存在,一道身影突然從塵土之中衝了出來,趁著安弗帝鬆懈的時候,就要衝到了他的麵前。下意識地舉手向前,風之雙手凝聚出一枚巨型風梭擊shè而出。綻放出一朵巨大的血花,溫熱的鮮紅噴灑全身,眼前所見的是落下的軀體,以及另一道身影正向這邊飛馳過來。沒有其它的猜想,現在過來的身影除了暫以外還會有誰?不知為何,安弗帝心中竟有種痛苦的感覺,並不強烈,可也無法忽視它的存在,最不想被看見的一幕,卻被最不希望的人見到,不得不說命運給自己開了一個大玩笑。看著暫激動的的表情,不知道要如何麵對,隻是停在原處,任由他將雷的身體接住,然後緩緩回到地上。心中有種猶豫在掙紮,最後還是跟著暫緩緩落了下去,希望能做些甚麼,儘管造成這一切的元凶也正是他本人。並沒有預期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安弗帝確實有過殺雷的打算,但並沒有下定決心去做,很多事情想與做之間有著絕對的不同,而他不僅想了而結果也做了,就算可以說是個意外也不會因此改變結果。即便真要殺雷,也不會是希望是在這種情況之下,最起碼不是在暫的麵前,知道了和發生在眼前可以有著很大的差彆。「對不起,我…」說到這裡突然不曉得還能說些甚麼,感受到暫散發的氣息,他知道不管說甚麼都沒有意義,對方懷裡的雷的確是自己傷,同時沒有任何的誤會。能力的波動從暫身上散發出來,可以預想到他的憤怒攻勢,該擋還是不擋?這份猶豫浮了上來,一時之間卻是沒有答案,而暫的氣息還在提升,距離顛峰怕是沒有多久。就順其自然吧……看似無奈的做法,卻是多少人的選擇,世事的多變不是每件事情都能猜想得到,直到發生的那刻才會知曉。出乎意料之外,暫的氣息還在提升,很明顯地已經超過了先前的頂峰,如果不是他隱藏了實力,那麼就代表他現在是以自己的生命做為代價,為了換取強大的能力。想要出手阻止,可要以怎樣的立場?做為凶手的自己有甚麼資格阻止對方複仇,除了增添暫的憤怒外,恐怕沒有任何效果。氣息仍在攀升,下意識了撐起了氣場防禦,某種意義上也代表了自己的回答,做為人類,求生乃是一種本能,沒有相應的決心是無法輕易放棄自身的生命,就算會被憎恨,仍然會選擇繼續活下去。預想之中的攻擊遲遲沒有到來,心中的罪惡反而更加沉重,愧疚的情緒比起疼痛還要折磨。或許過了一段時間之後,能夠釋懷這份感覺,畢竟本質上雙方並沒有太多的羈絆,隻是受到環境所感染而已,脫離了這個環境自然不會太過自責,如果不是雷執意強攻,恐怕安弗帝也不會失手擊殺,在戰鬥之中,傷亡總是在所難免。能夠感覺到暫身上的波動似乎不是針對自己,反而像是對著懷裡的雷集中,這樣的感覺不禁讓人感到困惑。這份困惑並沒有持續多久,暫用他的行動解釋了一切,能力的波動從雷身上發了出來,原本滲流的鮮血卻是停了下來,彷佛時間靜止一般,和他的能力連想起來,不能猜想這是怎麼回事。暫看著懷中雷的臉孔,思緒不自覺飄遠到過往的時光之中:華美的庭院之中,一名少年坐在中間的涼亭,用jīng致的茶壺倒了一杯茶,向著外頭的黑衣人舉著說道:「要不先來喝一杯熱茶,這杯冰心蘭最適合在這樣的天氣消解暑氣。」「你早就知道了。」對於少年熱情的邀約,對方隻是冷冷回著,儘管冰冷,還是聽得出她美妙的聲音。「妳大可以放心,這茶裡沒有下毒,這麼高雅的東西不適合做那種齷齪的事情,就像妳美麗的心靈,大可以正大光明的生活在陽光之下,沒有必要過著暗無天rì的流亡生活。」黑衣人像是沒有聽見似地,隻是自顧自地打量著周圍任何一點細節,對於一個殺手來說,被人知道了自己的行蹤,絕對是危險無比的事情,她有充足的理由懷疑:這是個陷阱!可是不管她怎樣努力觀察,除了眼前的這位少年,以及自己之外,周圍百尺沒有任何其他人的氣息存在,還是說隱藏起來的人,是比起自己更為厲害的高手,否則怎麼可能躲過自己的偵測。「這裡沒有我們以外的人。」像是洞悉了她的內心,少年繼續說:「我會知道妳的到來,其實是因為一個很簡單的理由,還記得那時候向妳下單的人,是不是特彆要求要在今天殺掉目標?如果我就是那個下單的人的話,妳說我會不知道妳會來嗎?」少年似笑非笑地說著,溫柔的口吻讓人無法感覺這是種嘲諷,反而像是在解釋一般。「你不怕我殺了你。」黑衣人如是說著,堅定的語氣彷佛有種不容商量的絕對,對於她來說,不管目標是誰,既然接了就要殺掉,就算真如對方所說的一樣,哪怕就是雇主也是一樣,作為殺手,需要做的就是殺人,其它的事情交給組織去解決。話中的殺意完全沒有影響到少年,仍然保持著他優雅的風度,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後說:「妳真的不打算喝嗎?要是涼掉的話就無法品味出它獨特的口感,那種熱中帶冷的絕妙風味。」眼中寒芒一閃,身體快速動了起來,留下一道黑sè殘影,向著少年逼襲而去,麵對這樣的目標,直接殺死是最好的選擇。像是沒有感覺到對方的到來,少年仍自顧自地喝著茶,手裡的茶杯沒有半分搖晃,如果不是想死的話,就是有著絕對的把握不會被對方得手,不禁讓黑衣人心生jǐng惕。可隨著距離的縮減,依然沒有任何的異樣,目標的xìng命好像已經落入手中,隻等待收割的時刻到來,或許就在下一秒鐘,手裡將再添一縷亡魂,為自己增添成功的紀錄,每個雇主都希望所選的殺手能夠百分之百達成任務,所以對方必須要死。眼見刀刃上的寒芒就要到來,少年的眼神閃過了一絲複雜,轉頭看向了對方,而對方的身影竟然就這麼停了下來,彷佛有種莫名的力量將她定住。「能力者!」咬著牙將這句話說出,隨即便是無法再發出任何的聲音,無形的力量鎖定了身體的每一處,就連呼吸也顯得困難起來。看著對方眼裡淡淡的驚訝,少年又是一陣複雜,放下手裡的茶杯說道:「看來妳連這都忘記了,他們對妳的改造還真是徹底。」像是對著黑衣人說著,又像是在自語一般。耀眼的雷芒突然出現,黑衣向後一退,倒是不敢再往少年靠近,剛才竟然沒有查覺到對方也是一名能力者,而且能力恐怕還在自己之上,雖然不曉得少年是以甚麼樣的手法屏蔽自身的能力波動,既然目標出現情報外的變化,最好的方法就是選擇撤離,重新準備下次的行動。「妳要走了嗎?沒用的,現在的飛鷹已經被徹底消滅了,這是他們必須要付出的代價。」端起桌上的茶杯,並沒有繼續品嘗,隻是看著茶杯裡麵,像是在欣賞著茶水的透綠。沒有再說些甚麼,向著遠方跳出,留下庭院裡孤獨的少年,沒有出手阻攔那道身影的離去,少年知道,她終究會再找上自己,不過不是因為她想起了兩人之間的關係,而是為了遵守殺手的隱規則:一旦接下,誓死不休。握著手裡jīng美的瓷杯,直到裡頭的茶水完全冷去,少年仍然坐著,彷佛睡著了般,一動也不動。又是同樣的庭園,同樣的少年坐在同樣的涼亭裡麵,而這次對方不再是全身黑衣的打扮,而是一襲白衣,就算沒有明說,少年也知道眼前的這名少女就是上一次的那人,能力的氣息可以被隱藏卻無法作假。做為一名殺手,少女對於自身氣息的控製不太合格,或許對於一般人說頗為完美,但能力者彼此之間的感應卻不相同,可以壓製很難做到消除,這也正是先前少女會對於少年是能力者的事實感到意外,從少年身上感覺不到半點能力的波動。不過這次,少年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意思,強大的波動彷佛是在威嚇一般,毫無保留地散發著,少女評估自己恐怕並非他的對手,可是戰鬥並非是由實力的高低來決定而已,還有很多其它的因素影響,如何善用正是殺手必修的課程。「妳又來了,這次我準備的是些小點心,如果不嫌棄的話,坐下來一起享用如何?」少年真誠的表情換來的是冰冷不過的響應,可是他絲毫不介意,依然向著少女保持笑容。「就算飛鷹沒了,我還是一名殺手。」少年收起了笑容,用著複雜的目光看著少女,他自然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兩人的關係仍舊是殺手以及目標,除非有一方的死去,否則這份衝突將會持續下去,又或者少女能夠放棄原則,對於少年來說這正是他所希望的,他不希望她繼續堅持下去,打從開始就是個錯誤。「妳不想知道妳記憶裡缺失的部分是些甚麼嗎?」可以感覺得出來少女臉上的變化,顯然是對於這項提議有所觸動,對於自己的過去隻有一片空白,打從記憶的最初就是艱苦的訓練,可也因為這樣,才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煩惱,去懷疑自己的存在,一直以來都是這麼走過來的,而少年的話對她來說,是種甜美的毒藥,誘人卻又充滿著危險。少女沒有任何的行動,或許可以解釋為她的同意,否則現在要做的就是衝上前去殺死目標,其它多餘的舉動都是不必要的。看著對方從懷中拿出一小瓶東西出來,看起來全然透明,如果不是裡頭是空的話,那麼就是裡麵的東西也是無sè,而後者顯然更有可能,想必少年是不會做些沒有意義的舉動,破壞這得來不易的機會。「這是回魂水,如果妳相信我的話,就把它喝下去吧,不過時間隔得太遠,我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效。」少年說完就將小瓶往少女的方向扔了過去,在陽光的照耀之下散發著醉人光采。伸手將其接住,入手的溫暖不禁有些意外,原本以為會是一陣冰涼,不過現在看來可能材質的特殊,或許是為了保存裡頭的**而特彆訂做的,想到這裡心中的信念更是堅定了幾分。沒有太多的猶豫,拔開封口就是喝了下去,入口的冰冷無法阻止少女對於過去的炙熱渴望,醉人的芳香氣味無法動搖她堅定的決心,她相信少年,同時也做好被欺騙的打算,就算這是毒藥也無所謂,現在的自己沒有存活的理由。小瓶很快就空了,預想之中的變化卻是沒有到來,少女不禁懷疑自己剛才喝下的東西,難道隻是普通的清水,為什麼連半點的反應都沒有?這跟她過去所受的訓練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在飛鷹的培訓之中,是要將她培養成最頂尖的殺手,藥物的訓練基本上都是速效的毒藥,為了能確保目標能夠立刻死亡,長久的熏陶下來,不自覺會有種認知,認為所有的藥物都會在第一時間發揮作用。誤會往往是彼此之間的認知不同所造成,好比現在的情況,被愚弄的感覺湧上少女心頭,暫緩的殺意重新出現,讓少年有些無辜,不明白為什麼對方突然又變了個樣。朝著少年衝了上去,就算沒有成功的把握也要攻擊,如果不試試看,怎麼知道不會成功。奇異的束縛再次出現,讓少女的身體停了下來,兩人的目光對視,各自有著自己的思想存在,在少女眼中,他看到的是視死如歸的純粹,在少年眼中,她看到的是意味深遠的複雜。她能感覺得到自己的心正在動搖,因為少年眼裡的絲絲溫柔,是種陌生的感覺,她不知道要如何麵對這種第一次遇到的情緒,不,不對!很久以前,也有一雙同樣的雙眼總是注視著自己。腦海之中開始湧出一些景像,在記憶之中不曾出現的畫麵,卻又有種說不出的熟悉,因為景像中的視角,跟自己向外看出一樣,隻是高度低了許多。周圍滿滿的綠意,應該是某處的森林之中,一名男童看著自己露出笑容,眼神之中讓人有種放心的感覺,隨即男童轉過身去,擋在數隻野狼的麵前,用他幼小的身體守護著前方,不讓凶殘的野獸靠近。浮現的畫麵注視的是男童勇敢的背影,小小的身驅屢屢能夠將來犯的野獸擋下,彷佛有數堵透明的牆壁在他周圍,對方的尖牙利爪就是沒有辦法發揮作用。看著眼前幼小的身影,感覺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他的身後,正當這樣的想法出現的時候,眼前突然浮現了一隻大手,隨即將自己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